主殿跟其它的地方相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神像更近,目之所及都好像充满了一种不容亵渎的神圣气息。
郝宿顺着进来的路一直往前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处很高的地方。
他将主殿繁复的构造记在心中,而后快速地分辨出了几条重要的路径。
“啾啾。”
那只小鸟一直跟到了郝宿进入主殿为止,它想起自己上一次要去找神明,结果被对方送走了的经历,拍了拍翅膀,最终没有再跟进去。
它今天要再去吃一个橘子然后把橘子掏一个洞出来,当做自己的新家。
范情已经将书看到了第八页了。
不知道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内容,以至于他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已经开始情态非常。
手腕的荆棘又在警告一样地发出刺痛,这回扎到了皮肤当中,好久都没有恢复正常。
他放任自己所有因那本书而起的变化,藏书室平时不会有人,这里只有神明可以踏足。
所以范情并不担心,会被人看到自己这番模样。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郝宿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这位先生,请问您还好吗”藏书室太过安静了,青年的声音竟然在里面响起了回音。
但在这种时刻,郝宿的声音对于范情来说是致命的。
它一下子就让那些被书本影响到的情绪更加泛滥,从而眼尾也更红了。
范情抬起头,就看到郝宿已经近在咫尺。
那热对于范情来说,有些烫人。
因此,当郝宿碰到那名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子时,就听到他发出了一声极为克制却又难掩情荡的声音。
这声音在藏书室是那样无所遁形,哪怕范情想要狡辩,也没有办法。
于是就见郝宿的表情愣了愣,而后匆匆将手收了回去,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但同时,他的眉宇之间又露出了一丝罕见的严厉。可惜他太过温柔,以至于这严厉显得并不摄人。
“先生,这里是神殿。”
他在提醒对方,不应该在圣殿发出如此不雅的声音。
范情已经回过了神,并且将手中的那本书借用神力悄悄放回了原位。
只是白袍之下,他连手指尖都已经在泛红了。
“抱歉。”神明在向人类道歉。
“你应该向神明道歉。”
郝宿嚅嗫着,可眉间的严厉已经在听到对方的抱歉后软化了下来。
他真是一个太过容易心软的人了,神明已经无数次地验证过。
每回只要自己稍微提出一点要求,对方就会竭力地满足,他忘记了两个人的初衷只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这种时候的郝宿,通常都会让范情无力抵抗。
“我会向神明道歉的。”
范情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主殿当中代表夜间神明的雕像脚边,金链上的水迹已经越来越多。
它们明显得快要凝为实体,不经意间,就能看到光泽转动。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供奉者吗”
等提醒过对方以后,郝宿才想起问对方的身份。在提到供奉者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慌乱了一下,因为托尔告诉过他们,供奉者一向只会出现在主殿。
而准供奉官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在正式的选举之前,来到主殿的。
他已经犯了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