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索要的报酬极大地超出青年的预期,甚至可以说,太过让人震撼。
郝宿像是难以置信竟然会有人在充满神圣的神殿提出如此无礼而荒靡的请求,以至于受到影响的眼眸都变得清醒了些。
他略微睁大了眼睛,有一种无所适从的畏惧与害怕,那是对神明不敬的本能恐惧和退缩。
“可是我不能,这是这是罪恶的。”他舔了舔嘴唇,语气充满了可怜的哀求意味,“先生,请您赶紧离开吧,我要睡觉了。”
供奉官要事事以神明为先,为对方保持绝对的纯洁。一旦堕入各种肮脏的,就会失去资格。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这样的机会,能够通过前两轮的筛选,进入神殿当中,得到供奉官的教诲。
郝宿不想失去这个难得的资格。
他说得坚决,可范情还是发现了,郝宿的拒绝依旧是跟刚才一样,内里是毫无力度的,纵使他看上去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毕竟,范情想,或许在郝宿的人生中,从未被人提出过这样的请求。这一认知使得他周身浮荡的情绪更加激烈起来,他的郝宿是新的,他会像采摘玫瑰一样,采摘下对方。
玫瑰是香的,郝宿比它们更香。
范情都已经能想象出来,到时他的灵魂会有多满足,那是从内而外的巨大充盈,在爱念横生的时候。
“只要答应我,你就不用再回到贫民窟,我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青年不复原本的坚定,逐渐清醒的眼眸因为这句话再度迷失起来。
摆在他面前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一旦成为供奉官,他将再也不需要为生计发愁,可以说是一步登天都不为过。而如果郝宿按部就班,很可能会与供奉官的职位失之交臂,毕竟跟他一起竞争的,还有足足九十九个人。
他不能确定这当中会不会发生意外,到了最后,自己又会不会被神明所选择。
“可是,神明会发现的。”郝宿呢喃不安,他在爱欲之神的引诱下,立场摇摆,只需要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他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的手还被对方握着,半坐在那里,完全是一副任人品尝的脆弱姿态。
范情应该是厌恶人类如此的劣根性,但放在郝宿身上的时候,一切又都不同了。
尤其,他的动摇是由他造成的。
放在郝宿枕边的玫瑰由收拢的状态逐渐绽放开来,范情将它递到了郝宿的手上。
他告诉对方“不,神明不会发现。就像他不会发现,我出现在这里一样。”
恶魔的低语终于发挥了应有的效果,他击垮了青年薄弱的意志,成功地说动了对方。
郝宿知道,自己处于安全中,即便他选择了背叛神明。
可是,“您究竟是谁”
陌生的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可以这样承诺他,能够帮助他得到供奉官的位置
“我是,爱欲之神。”
范情说完,透明的外罩在郝宿的手中如水般流过,磅礴浩大的神力自他的指尖流散出来,他以行动告诉了对方,自己究竟是谁。
郝宿的眼神彻底落在了迷蒙当中,他没有拒绝,他接受了这份大胆而可耻的背叛。
本应是最虔诚、最纯洁的准供奉官,在住进神殿的第一晚,就遭到引诱,无尽堕落。
金链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只碰到了项链,其余的地方也会被带着一起发出震荡之感。
那震荡使得范情的眼眸几乎要在浓黑当中迸出深红来,他目光炽热地看着郝宿,因为灵魂都变得无比充盈,而惬意地叹着气。
他自人类的谷欠望中诞生,天生就懂得一切事宜。
范情身上的图腾再一次变化了起来,蜡烛上的花纹也在依稀地变幻。那古老的文字仿佛活过来了般,在郝宿和范情的周围低声地吟唱着。
“我从雪中偷出白我从火中偷出红
从花朵中偷出春天从雨水中偷出彩虹
然后赔给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