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貌凛然的哥哥在弟弟的怀里,不住地流着眼泪,可他却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音。
快要的时候,就会下意识伸手攥住郝宿的衣服。而郝宿又总是会根据他这样的反应,将一切都再度慢下来,只让范情感觉到无尽的徒劳。
“宿”
“哥哥,看上去好可怜啊。”
郝宿毫无同情,还要在这样的时刻尽情地嘲笑他。温柔的表象里,过分又恶劣。
“呜呜呜”
有哼哭声克制地响起,哪怕范情再忍耐,也还是不自觉地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郝宿便会附在他的耳边“提醒”他“嘘,哥哥又忘了,会被听到的。万一有人好奇,凑到墙边发现是哥哥在哭怎么办”
“到时候他们肯定就知道,表面上高冷又不好亲近的人,私底下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说不定,还会讲给自己的朋友听,让所有人都知道,哥哥是个了。”
郝宿的言语总是能精准地踩在范情脆弱的神经上,令他溃不成军。心理影响身体,毫无挽回余地。
范情被郝宿固得死死的,他的笑声让人听了想要干脆将脑袋都一并埋起来。
不知道看到了怎样的场景,只见郝宿将下巴搁在了范情的肩膀上,咬着他的耳朵又说“哥哥反应慢慢的,好可爱。”
一边说,还要一边给对方也看一下。
“看见了吗”
范情曾经看过一些有关植物的纪录片,影片当中,会从植物栽培开始,再到抽芽,生长,开花,结果,枯萎,将它们以倍速播放出来。
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你能在短时间内就看完一株植物的一生。
而现在,他好像看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纪录片。
影片不但没有倍速,反而调得一慢再慢。力求让每一位观众都能看到,记录当中的所有细节。
范情看到了,他无助至极地望着郝宿,希求对方能够多帮帮他。
但郝宿就是不肯,他要他求他,要他自己讲,他究竟要什么。
“哥哥,要说出来。”
哪有这样的人,明明看上去温柔又体贴,仿佛只要你稍微求一求就能满足你的任何愿望。可他却垂着笑意,安静地看着你,告诉你,还要再将那些话清楚地说出来。
“记住了,听不清楚的话,是不作数的。”
范情整个人都忍不住想要蜷起来,可郝宿只是稍微拿手一碰,就又会乖顺无比地放弃。
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法止住的抖。
范情开始尝试地讲,但他没一句话是能听的,更多的是那种哼哼唧唧充满了黏腻的声音,
郝宿由他,也不纠正,只笑,而后问他“嗯要要什么是再慢一些吗”
然后就是范情更艰难地尝试,好不容易才说清楚了些,郝宿又要扰得人思绪不宁。
“不不是”
“原来不是慢一些啊,哥哥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连话都讲不清楚。”
他惯会倒打一耙,见状,非但没有收敛,还要将错处全推在范情身上。
“宿宿宿。”
范情哭得更可怜了,他也不再说,而是一直小声地喊着郝宿的名字。
明明已经有好几次了,但郝宿就是不像之前干脆,总是要延迟再延迟。
有时候只差分毫,可郝宿将他看得太彻底,立刻就会收了手。
那时候任由范情如何,也对事情起不到帮助作用。
他的脑子空得厉害,迷茫更甚。以及本能当中,对郝宿更多,更不加掩饰的渴望。
范情无比困难地企图支起来要亲郝宿,可两人的姿态,郝宿只需要将搁在范情肩膀上的下巴稍微用点劲,就能让才支起来的人回到原处。
这种唾手可得却不可得,无疑叫范情更崩溃。
“亲”范情上气不接下气,“亲一下。”
眼泪涟涟的,纤密的长睫都沾成了一绺一绺的样子。被郝宿重新压回来,他只能这样仰着望人。
“亲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