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宿很少会看到范情这副模样,成熟又稳重的,跟以前那些世界不同。这个世界里,范情是以他的哥哥自居,因此那种成熟也就不像是一般的成熟。
那么,这个世界的范情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他抱有超出常人的感情,会对他做出种种痴汉的行为吗郝宿的目光不觉深了许多,仿若变成了无数透明而晶莹的触须,在全方位地探知范情。
无声的探询,忽而又撤开了。
“哥哥怎么跟裴学长在一起”
范情和裴廷秋都是大四的,所以郝宿这一声学长也没毛病。倒是他那句哥哥,叫得范情有点措手不及。
才因为被注视而不自觉掐住的手顿时力气更大了些,在指腹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他的皮肤原本就很白,稍微的一点情绪变化就能在上面直观地反应出来。
此刻耳朵轮廓那一圈已经带上了薄薄的红意,被刻意压制着,才不至于太明显。
在一副完全清冷的表象下,内里如此激烈地反应着。又被兄长这层身份包裹,挣扎与逃避,压抑与克制。
郝宿看见了,他每次都能看出范情的竭力。这种时候的范情,总是要比其它时候增添着更难以言喻的美态。
往往如此,他的眼角都会挂着一抹盈盈潮湿,等着他来吻尽。
不知道是不是郝宿的眼神过于深邃,以至于范情忽而有些招架不住地转过了身。
“下午要去打球。”掩耳盗铃一样,说话的时候,瞳孔还在震颤着。
范情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他的生活规划清楚得近乎乏味。不过他两年前突然多了项规划外的爱好,那就是打网球这类非常消耗体力的运动。
并且频率逐日上升,从一开始一个月几次,到现在几乎每天都要去打一场。
范情和郝宿都是那种不管在什么领域,只要用心学就能做得非常成功的人。
两年时间打下来,他现在的水平已经是少有对手的了。
听到他的回答,郝宿也不意外。他自然地走到范情身边,跟裴廷秋打了个招呼。
对方性格外显,看上去要比范情热情许多。
“我刚才还在问范情国庆打算去哪里玩,你呢,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来我的游艇上玩玩,这个月刚买的,到时候我再约些年轻人开个派对,咱们来个国庆海上十日游。”
裴廷秋是个很懂得享乐的人,光是想想,他描述的那个场景就挺有意思。
游艇是他这个月刚买的,一共有好几层,郝宿在朋友圈里看到过。
闻言考虑了一下,又将目光投向了范情,看上去像是一个很听哥哥话的乖弟弟。
“哥哥要去吗”只是郝宿没有等范情回答,就又道,“感觉挺有意思的,哥哥陪我去吧。”
不说他用那种温温柔柔的语气叫人,就说他请求的本身,范情也不可能拒绝。
掐着的指腹一直都没有松开过,裴廷秋正准备说范情国庆可能没什么时间,对方刚才说了,要处理出国的事情,还有毕业论文也要准备起来。范情优秀,所以导师的要求也比其他人更严格,说不定将来还会发表到期刊上。
谁知他刚张开嘴巴,就听到范情答应了郝宿。
“好。”
范情侧首看了眼郝宿,就见对方脸上带笑地仍旧在看着自己,目光专注得不含任何杂质。他又一次转过了头,身上的冷气不知不觉间散了许多。
跟郝宿说话的时候,范情永远都是那样纵容。
“海上夜里比较冷,到时候我让管家给你多准备一点衣服。还有,你小时候晕船,如果上去后不适应的话记得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