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范情的眼里没有泪,只有不甚明显的亮意,在看他。
浓稠的美丽好似华美绸缎,浮溢而出。
范情拿起了那枚代表身份的戒指,红宝石价格昂贵,可更昂贵的,是这枚戒指代表的意义。
他当着仆人们的面,以一种完全的长辈姿态,清冷无端地托起郝宿的手,将那枚戒指戴在了对方的手上。
戒指的大小恰好吻合着手指的尺寸,范情的眼底却在戒指戴好的那刻,泛出了诡异的明亮色彩。
精致名贵的鸟儿,果然就应该永远待在笼子里,才不会飞走。
再抬头的时候,范情看着比刚才更高兴了点。
他忽而在外在的矜持下,隐秘又大胆地挠了郝宿的掌心。这与表里不符的举动突兀地存在在了白日当中,当着所有人的面,充满了刺激的引诱。
“晚餐开始之前,我想应该要有一支舞曲,是吗”说完,范情就朝郝宿伸出了手。
他跟他是那样的泾渭分明,又是那样的牵扯不清。
郝宿让仆人将执行官的衣物拿到了楼上,很快又有人搬来了留声机。
乐曲出现的刹那,郝宿将范情的手握在了掌心。范情的手被他亲过,被他揉过,被他反反复复,亵弄不止。
而眼下却是最单纯的。
郝宿搂着范情的腰,托着他的手,让对方以一副亲密之态跟自己相对而立,随着舞曲蔓动身姿。
配合默契又流畅,仿佛彼此之间练习了无数次。然而实际上,这只是他们第一次共舞。
留声机里放的是一首浪漫缱绻的音乐,与两人的身份不相符,管家原本想要换掉,却被范情制止了。
此刻他看着在客厅中相拥的两人,心头竟生出了一种怪异之感。
不管是郝宿还是范情,两人都是极为规矩的,舞步更是没有差错,可行动之间,总是会带出一股特别的暧昧氛围。
不像小妈与继子,倒更像是喃喃低语的情人。
尤其是郝宿比范情高上许多,天然地便形成了一种视觉上的落差。好似前者正细心呵护着后者,宠着爱着,片刻不离地拢在怀中。
小夫人原本就生得貌美非常,破碎之态更是吸引人。
饶是管家这样大年纪,在见到对方的时候也是惊为天人。
范情被郝淮带回来的那天,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贯彻他的纯洁性,因此就连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换成了白色的。白肤,黑眸,金发,所有的一切组合到一起,就将范情具象化地展现了出来。
哪怕身体孱弱,也没有任何人能忽视他的美丽。像天使一样。那一刻,庄园里的人都有过这样的想法。
只不过在郝淮死了以后,天使就露出了真实面目。
他并非无害,而是拥有铁血手腕,狠辣非常的掌权者。
管家被自己先前的念头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就算那也不可能。
大少爷最是懂规矩,哪怕小夫人看上去的确很诱人,对方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如此想着,管家才又去了厨房,看看晚餐什么时候能做好。
晚餐要喝的红酒也已经准备好了,是仆人从酒窖里拿出来的。瓶身还落了不少灰,不过瓶颈的部分似乎被人拿过,以至于上面跟其余相比,要格外干净。
大厅。
范情的手搭在郝宿的肩膀上,手腕勾着对方的后颈,一如他们夜间般亲密。但那时候范情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也可以让郝宿做更多的事情。
现在不能。
郝宿不免在范情的眼中看到了些失落,他的声音被掩盖在了舞曲当中,听上去竟有一种比音乐还要缱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