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依旧,甚至硌在了范情的背后,从凉转温。
被桎梏之人反挟制着始作俑者,将手在他的脸上擦着。
“吃干净,好不好”
低哄的语气,从恶劣恢复成了君子模样,可配上此刻的情形,根本就是在火上浇油。
郝宿太懂得拿捏范情了。
小夫人的眉还没有从紧皱当中恢复过来,就听到了他这话,浑身都在哆嗦着地遵从。
这样的美景是要人以加倍的赞叹欣赏的,唇,舌,吐,咽。
太亵乱了,根本就不是只凭想象便能补充的。
然而这一切又是郝宿造成的,他在教他,在冒犯他,范情丝毫摆不起长辈的架势来了。
“做得很好。”
手拿了出来,代替的是郝宿的唇。
可是,那样脏,怎么能范情的眼睛睁大,泪珠不断滚落。
这仿佛是某种预告,吻尽过后,什么都不再给了。
“夫人学会了吗”
人还在那里没有回过神,郝宿就已经从范情身边退开,躺了回去,锁链砰然作响。
哪怕范情没有学会,他的示范也结束了。
倚靠消失,范情即便是跪着也立不住。他斜斜地俯到了郝宿的身上,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又立刻缩住。
他嘴里没有能成句的话,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气音。
郝宿的教导足足耗费了一个小时,范情的金发从肩膀处铺落着,被汗水沾在了脖子上。
他眼尾的红迟迟不退,那感觉也迟迟不退。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才稍微缓了些。而后泪眼看着郝宿,开始了笨拙地模仿。
他惯爱亲人,唇红着就又凑了过来,往郝宿的脸上印着。
是没有章法的,只是脑子里记得什么,就会做什么。零零碎碎的,移开的时候盯着人,没忍住在郝宿的嘴上咬了一口。
“泄愤”
“教、训。”
字被他说得慢极了,是超量以后语言紊乱的结果。
只是听到他这话,郝宿不仅不怕,反而还又笑了。
“好凶啊。”
明明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就又让范情更慢了些。他似乎是担心郝宿真的觉得自己凶,因而看了他一眼。
然后蜗牛一般,重新在自己咬过的地方舔了一下。接着,便是路径复刻。
只是郝宿与他不同,同样的招数,放在不同的人身上,起到的效果也天差地别。
纵使范情学得再到位,郝宿也不似他刚才的模样。也因此,他更为尽心了。
郝淮生前在庄园里有不少藏品,其中一样是他花高价命匠人做出来的,是一个做工精致非常的沙漏。
上边雕的图案富贵华丽,玻璃罩内,是由金子磨成的细沙。
那位以残戾闻名的伯爵大人不止一次地用过,他最喜欢的是让那些少年亲眼见到时间的流逝。
只有这样,绝望才会更深刻。
郝淮死了以后,范情也没有扔掉那个沙漏,而是将其摆在了客厅当中,成了一件好似十分低廉的观赏品。
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仆人专门将沙漏倒置过来。
流沙细细,时间流逝着。
范情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了灵感,见郝宿眉目似画的模样,忽而低下头。
手腕已经有些酸了,他便弃之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