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红酒咽下,轻轻颔首,礼节周到十足。
“好,我会准时出席的。夫人。”表情也没有一丝错误,仍旧是恭敬十足的。
大概是刚一见面,范情就捏着他的下巴迫着他叫自己夫人,因此过后的对话当中,一句话说完,郝宿总是会加上这个称谓。
禁忌感总会让没有饮酒的人眼瞳颤颤,眼尾晕红。
又用了一会儿餐,郝宿便率先起身。
“夫人,我已经吃饱了。”
“祝你有个好梦。”
范情难得地没有继续为难郝宿,他这会儿很开心,但并不明显,仍旧有一种华贵下的矜傲。
“您也是。”
两边道了别,郝宿就在管家的带领下走上了楼。
郝淮的卧室在三楼,他死了以后,那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范情吩咐着扔了。就连他睡过的床,也让人劈了变成厨房里的一堆柴火。
现在成了一个杂物间,平时除了打扫以外,连仆人都不会进去。
范情的房间在四楼,不知道是不是意外,恰好就在郝淮曾经的房间正上方。看上去,就像是他将对方踩在了脚底下。
长廊各处都铺了地毯,管家提着灯,一边走一边向郝宿介绍这些年来庄园里的变化。
楼梯两边挂了不少画,无一例外都是极有名气的。这都是别人送给郝淮的,凡是送进庄园的东西,没有一样是简单的。
以前郝淮最喜欢的是一幅战马图,专门吩咐了人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但现在那个地方挂了一幅新的画,一株盛开的红豆。
这里已经不再是郝宿熟悉的庄园,甚至不再是郝淮熟悉的庄园。
由里到外,从上到下,都已经打上了属于范情的烙印。
这是他的所有物,里面的一切都随他支配。
当然,也包括他。
郝宿开门之前,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明显出自范情之手的画。
是一个笼子,里面关着模样好看的鸟。
真大胆啊。
郝宿的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向管家道谢后,就进去了自己的屋子。
楼下,在郝宿离开以后,范情也用好了餐。
放下餐具不久,就有人来收拾碗碟。范情站起身,却在离开之前,将郝宿饮过的酒杯拿了起来。
他的手指又细又长,红酒映着透明的酒杯,深红之色打在那截过分白皙的皮肤上。
浓密的睫毛随着垂眼的动作,在下眼睑处投出了一抹漂亮的剪影。
范情看了一会儿,忽而将唇印在了郝宿曾经喝过的那面。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水渍,不知道是酒还是其它。
饱满的唇肉被玻璃杯压得微平,一时分不出究竟是酒更红,还是唇更红。
喉结轻动,最后一口酒全部进了范情的嘴里,他的唇被浸染出了好看的亮色,然而脸上的皮肤瞬间就红了。
他不会喝酒,受到体质影响,几乎是一口就能醉。
眼下那红顺着脸,一路红到了脖子,就连拿着酒杯的手也都变成了桃红色。
范情的眼里亦充满了水光,这大大折减了原有的狠辣冷漠,却又增添了另类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