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宿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饲蛇人,更像是某个世家贵族出来的子弟。身材颀长,面庞温润,眉宇俊美,绮丽雅然。
一直到郝宿再次出声的时候,小厮才堪堪回神。
“有劳前面带路。”郝宿微微颔首,举止是挑不出错的雍容,连声音听上去都分外悦耳。
“哦哦,好的。”
范府到处都种了花草,味道很是清新,一点都不刺鼻,一路走来,连人的衣襟上都沾染了几分香。郝宿腰上系着的玉佩一直没有跟衣服之间碰撞出太大的声音,他身姿淡然,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气质。
范仲跟余绵远远就看到了郝宿的模样,对对方的第一印象很好。等他们注意到郝宿腰间佩着的那块玉时,脸色有些了微妙的变化,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范老爷,范夫人。”
郝宿并不是范府的下人,因此见到两人只行了简单的拱手礼。
范仲坐在上首,让小厮给郝宿倒了盏茶过来,之后也没有含糊其辞,直接将目的说了出来。
“一大早就叫先生过来,是想了解一下您的一些情况。”
先生二字是范情让小厮称呼的,范仲仍然沿用了,足以见得他对小儿子的宠爱。范仲在面对郝宿的时候,亦没有因为地位的悬殊而趾高气昂,模样看着很是平和。
旁边的余绵还让小厮准备了一些可口的糕点,他们这么早将人叫过来,郝宿必然还没有用过早膳。
“不知范老爷想了解什么,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见你谈吐不俗,就算是从事其它行业,也必然能有一番作为,何故要去做饲蛇人”这是范仲所想不通的,在他看来,郝宿还没到要成为饲蛇人这个地步。
“人各有志,不过一趣罢了。”
郝宿微微一笑,没有诉说自己家境的艰难,然而他的话却令范仲心头那点希望隐隐有破土而生的趋势。
高人给范情批过命,说对方与蛇有缘,他们等了将近十八年,一直都没有等到什么特别的机缘,在郝宿被带回来的时候,范仲就动了这方面的心思。
如果说高人讲的并不是单纯指蛇,而是与蛇有关的人呢
郝宿进来范府后,范仲就命人将对方调查了一遍。坊间关于郝宿的传言有很多,不过底下的人调查了一通,发现都是假的。
倒不是郝宿有意散布的消息,而是其他人编造出来的。范仲没有查出来郝宿的身份,只知道对方并不是缺钱的人,行踪也很是飘忽不定。
甚至连他平时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如果郝宿今天说谎的话,范仲都不一定会升起那些心思,可对方不仅没有说谎,反而还坦白承认了这不过是他的兴趣。
范仲也是有过见识的,他知道越是那些身怀本领的人,性情就越跟普通人不同。在俗世看来是卑贱非常的职业,在他们这些人眼中,根本就不值得在意,这也恰恰显出了他们的出尘绝世。
范仲跟余绵又对视了一眼,双方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点激动。不管是不是真的,死马当作活马医,再坏也就是现在这么个情况了。
范情如今只是虚岁满十八,距离周岁还有几个月时间,就算郝宿不能让对方活下去,可能让对方开心一点,他们也会将郝宿留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