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宿转过头看着范情,见对方怔怔的,也不催促。
过了一会儿,范情才眨眨眼睛,莫名地又不好意思起来。
觉得郝宿讨厌自己,但为了给对方疗伤,跟对方在一起的时候不会不好意思。发现郝宿不讨厌自己,还被温柔相待的时候,却会不好意思。
“只要是你弹的,都可以。”
他这会儿也没了昨天以为郝宿要离开自己了的那股不管不顾的冲动劲,冷冽在外,内里早就软得不行。
说完话抿了抿唇,伸手拉住了郝宿的衣角。偷偷看着郝宿的反应,见对方没有拒绝的意思,眼皮垂了下去,挡住里面涌动的欣喜。
琴音不一会儿就在山洞里响了起来,因为这个地方足够大,无形中将声音回荡得更多。
范情听着这声音,脑子里想的却是之前他没忍住叫出声的时候,声音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在山洞里回荡着
于是脖颈上便多了一抹薄红,映入到衣领下方。
但拉着郝宿衣服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反而越来越紧。
等到一曲结束以后,范情忽然看到郝宿的另一只手边放了一条白色的窄带。
其实位置很显眼,不过他刚才来的时候注意力一直都在郝宿身上,因此直到现在才发现。
之所以会盯着不放,是范情觉得这条带子很眼熟。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看了几眼以后,那条带子倏而就变成了一团散乱的灵力,朝他扑了过来。
范情终于认出来了,这是他将郝宿强行掳走时随手幻化而出的带子,目的是将对方的眼睛遮住。
那天晚上他一共扯了不下三次这条带子,但郝宿一直没允许。他以为带子早就消失了,没想到郝宿一直保存着。
同时这也让范情发现了,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对郝宿就没干过什么正常事。
心魔被这个发现弄得松动了一下,像是峭壁上的岩石,经过一定的冲击后往下掉了许多小碎块。
范情在意识到白色窄带的来历后,很快又反应过来,这被郝宿一直保存的东西现在被他弄坏掉了,还是当着郝宿的面。
虽然灵力都是听从主人的心意,他也是无心之举,可仍旧第一时间看了郝宿一眼。
“我不是故意的。”
说话的时候心里头还是因为这个发现蔓延开了一股甜意,随即散乱的灵力又被他重新聚集起来,凝成了一条新的白练,连摆放的位置都在原先的地方,没有挪动分毫。
随即,他又眼巴巴地喊了一声郝宿的名字。
“郝宿。”
“你为什么要留着它”
为什么要留着属于他的东西。
“我以为情情应该会知道。”郝宿没有正面回答范情的问题,但又给了对方最为有力的肯定,他将自己一直戴着的面具拿了过来,放到范情的掌心,“魔尊的面具不是所有人都能拿的。”
面具代表了魔尊的身份,亦代表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力。让别人拿着面具,相当于他愿意将所有的权力都给予对方。
面具可以损毁,可以丢弃,却从来没有一任魔尊将面具交到他人手里过。
范情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没有着落的心终于因为郝宿的这句话有了落脚点,峭壁上的岩石滚落得更多了。
范情得到了最为关键一点的确认,郝宿从来没有讨厌过他。
本已是拿得万分熟悉的面具,在新的认知下又有些硌手起来,范情觉得他想亲亲郝宿。
仙君可以泯灭自我,可始终对郝宿存在着道德底线。
但现在他的道德底线被郝宿亲手打破了,对方告诉了他,不管你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