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宿拥着范情,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呼吸的每一秒都是如此的同步。
在怀里的人一阵想要后退的时候,牢牢地箍着他。
但这显然不足以让现状恢复,果然,在郝宿想要收回手的时候,范情忽而哭出声,将他的手按在了原位。
“不够。”
问题复杂多变,郝宿只将浅显部分解决了,但核心却依旧搁置着。想要让范情恢复正常,势必要再破土动工。
范情的学习能力很强,又被郝宿教过一回,不再像刚才那样,什么也不知道。
他亲着人,还在模模糊糊地说着话。
新的衣服跟郝宿的那件外套盖在了一起。
丹修在炼丹的时候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往往有些人能成功,有些人不能成功,因为前者能够在一团乱麻中找到最佳的平衡点。
材料的配比,火候的运用,一方不足就用另一方补上。
人们做事从来都是追求平衡,范情的身体平衡现在稍微被情火打破,但再错下去,平衡就会失去得更多。
他知道,他还知道面前的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但仍旧没办法停住。
范情突然想起了幼时曾经见过的一场雪,那真的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再有印象的时候,是他转为剑修的时候,飞衡宗下了一场雪。
整个山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那时他已经踏入仙途多年,对此并不如新来的小师弟、小师妹们新鲜。
有出过门吗似乎是没有的吧,他又在向他求了,所以想不太清楚。
范情对雪从来都没有特别的偏好,只是自然的风景罢了。
但在现在,他忽而又记起了第一次看到雪的时候的兴奋与高兴。都是从未见过的风景,所以他高兴。
范情喜欢听郝宿的声音,他似有若无的叹息,便如登高之上,山顶的雪,飘扬落下来的时候,凉凉的。
范晴觉得自己昏迷了很久很久,可实际上他不过是睡过去了几个时辰。
身边已经没有人了,醒过来的时候山洞里空荡荡的,好似一切只是他做的一场荒诞而不切实际的梦,但仙君很少做梦,也不会连梦境跟真实都分不清。
他昨天还在想,等身体恢复以后要怎么跟对方来解释,然而设想得再多,结果连机会都没有。
范情不喜欢自己的体质,所以他曾经想方设法想要改变,也由此,他对自己非常非常的了解。他本身就比别人更加敏感,似乎昨夜过后,这种敏感上又加了一层。
那人离开之前还细心给他收拾了一番,他在半睡半醒当中感觉对方给自己涂了什么,下意识将手搁在前襟上,果然没有半分的疼意。
范情曾经不小心撞到过那里,哪怕是已经经过淬炼的身体,也仍然产生了一种连他都控制不住的感觉。他不知道是所有拥有炉鼎体质的人都会随着修为的加深,这方面的能力就越强,还是只有他一个人是这样。
那一次他足足痛了半个月的时间,并不是身体上的痛意,而是精神上的。
昨夜的时候那种熟悉的痛意又出现了,范情记得自己是如何哭着教那人来帮他,来亲他,来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