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子筠拿出记录的册子翻了翻,“二十八名。”
安南烨此时走上来,看着地上的鞋印轻声道
“卿兮,你在怀疑什么”
安卿兮冲他轻轻笑了,精致的容颜满是愉悦“大哥,你不是也猜到了吗”
这边他们在田里何处寻找脚印,另一边的安言文也没有闲着,带着管家开始打理起了自己家的田地。
他看着家中雇佣的村民都神色恹恹的,心里一软,又给他们提高了酬劳。
他吩咐管家,“两天一两银子,让他们好生干。
毕竟这幸存的粮食,也将会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
管家点头,去吩咐了。
可一大群劳作的人里,有一个人,格外的显眼。
是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显眼倒不是因为她外貌多么出众,也不是因为她一人带着孩子。
只是因为她在一群神色恹恹的人里,格外的能干,格外的用心和勤劳,比男子做的都快。
安言文瞧了片刻,冲着妇人走了过去。
见她带着孩子十分不方便,他先是给了孩子一杯茶水,见孩子晒得脸颊通红,冲妇人道
“不如让孩子去凉棚里歇一会吧,这么热的天,别让孩子中暑了。”
生生看着安言文,然后又伸出手拉了拉妇人的袖子,小声的叫“娘。”
妇人下意识的抱紧了生生,生怕安言文有什么目的一般,满眼都是警惕。
生生趴在妇人耳边,神色有些痛苦“娘,我有些难受”
妇人摸了摸他额头冰凉却挂着汗珠,一番犹豫下,还是松开了生生,把他推到了安言文身旁,歉声道“麻烦了。”
而后又一脸严肃的嘱咐生生,“要记着娘的话,要乖,安静一点,别打扰安老爷清静。”
生生重重点头。
在凉棚里,生生喝着凉茶和安言文聊着,很快就相熟了。
安言文还在看安卿兮留下的部分图纸和记录册,生生看着图纸上画着的狗头,忽然冲安言文道
“伯伯,你也喜欢狗吗”
安言文想说不喜欢,可是想起这案子,鬼使神差的又点了头,违心的说着“喜欢。”
生生高兴坏了,他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狗狗的大小,还高兴的道“告诉伯伯一个秘密,生生有一条狗,他叫做大黄,是我的好玩伴。”
安言文心里一惊,看生生口渴,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轻声道“那大黄他去哪了”
按照村子里人的说法,住在地边的人家三年都没有养过狗了,可是若是这么算的话,面前这个四五岁的娃娃根本不可能有对狗狗的记忆。
他一脸期待的看着生生,生生却摇了摇头,难过的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
安言文迫切的还想要知晓更多,可看着面前的孩子,还是没忍心再去询问。
他心里正思衬着,却又忽然听着生生冲他道“伯伯,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哦,不可以被我娘知道的。”
他扯着安言文的袖子,那副乖巧的模样,让安言文心中顿时复杂起来。
他拿了一旁的苹果递给生生,让他在一旁玩耍,而后就唤来了远处的管家,让他去把安卿兮他们唤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浔阳城内,又起了更大的动乱。
官府安置天花病人的宅院里,里面所有的人,无一幸免,全部有了天花的症状。
官府的人瞒着不让外传,怕引起恐慌,可还是有听到风声的送菜人将这件事情给传了出去。
一时之间,一传十,十传百,浔阳城的百姓再也待不住了,住在宅子附近的人收拾行囊往远处跑,到了最后,他们再次萌生了想要逃出浔阳的心思。
安府的人得到了消息,是花惜月和安南辞两个人出门,想要安抚百姓的情绪。
可安府陷入了损害浔阳百姓田地的风波里,浔阳百姓根本不买账。
程太守和林子琛带着官兵镇压,可是人心惶惶,就连府衙的人都在恐慌,两方对峙,久久都没能出个结果。
直到一个官兵丢下了手中的刀,哭着冲向了人群里的妻子。
两个人拥抱着大哭,似乎是被这绝望的气氛若感染,人们更加坚定逃走的这种想法,越来越来的衙役奔向他们的家人。
林子琛皱着眉头,却没有强行下达命令。
他明白,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无果的。
他和程太守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抬起了手,冲着亲信挥了挥,仅剩的不足三百人的队伍就这样站在一起,将刀剑对准了浔阳百姓。
程太守负手而立,公正严明的国字脸上严肃沉稳“浔阳百姓,任何人不得出城。
就算真的是天花要亡我们浔阳,那我们也要坦然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