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卿兮猜想,负责黑影卫的人,最大的可能便是某位王爷,亦或者会是皇后或者太后。
他某种程度上附属于不良人,但最主要的是,他又可以和不良人相互制衡。
也是因此,掌管不良人的人必须是皇上信任的人,而且随时有被怀疑丧命的风险。
安卿兮静静等待着晏新寒的下文,晏新寒低垂着眼睑,过了很长时间才回她
“是南贵妃。”
安卿兮瞪大了眸子,她仔细的观察着晏新寒的神色,而后百思不得其解的问
“那又是何许人也”
对盛京的事她便已经是一窍不通,更遑论着皇宫里的人和事了。
但是她极为敏锐的捕捉到了一点,当晏新寒说到“南贵妃”三个字时,神色忽然变冷了一瞬,就连嗓音都有些不自然。
可晏新寒却是不准备回答她这个问题,他只漠然冷声道
“该说的已经说了,三日后,就劳烦安姑娘了。”
安卿兮点了点头,面上一派为难和不甘的神色。
可她心里却在叹了口气,暗暗想着这一番也不亏,反正,就算是为了璐鱼她也要去救白宿眠的。
不过不能这么简单的便宜了他就是了。
安卿兮思忖片刻,忽然道“在庭审之前,我想先见白宿眠一面。”
“理由”
晏新寒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小姑娘。
借着月色朦胧,他甚至能看出来小姑娘眼底的深思和狡黠。
瞧着他眼底的审视,安卿兮这才收敛了几分,而后轻咳一声道
“想和白大人,谈一些事情,索取一些利益罢了。”
她自认为坦诚,而晏新寒却是瞧着她冷笑了一声,而后不在言语,转身离去。
安卿兮摸摸鼻子,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这才搓着手回了卧房。
一进去,焦急等待着的程璐鱼就看到了她身上披的衣服,神色当即复杂了起来。
她跪坐在床上,犹豫着如何问话,安卿兮瞧见她这副模样,上前拍了拍她的头,疑惑道
“这是怎么了怎么用这么一副模样看着我”
“你身上披的衣袍”
程璐鱼声音很小,神色间的犹豫和紧张让安卿兮低垂了头。
她像是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着晏新寒的衣袍般,嫌弃的“啧”了一声,扯下来随手扔到了地上。
爬上榻,她解释道
“是他嫌弃我穿着不得体,怕污了他的眼才把外袍披我身上的。”
虽然宴桃花遣词用句没这么粗鄙,但是她心里明白,他就是这么个意思。
程璐鱼看了眼地上的绛紫色衣袍,神色间染上几分担忧。
见安卿兮没心没肺一般的躺下盖好了布衾,她轻轻推了推她,抿着唇问道
“卿兮,你可知道宴公子的真实身份”
安卿兮眨了眨眼,没有回答。
程璐鱼重重叹息一声,而后语重心长的边说边将安卿兮从布衾里拉了出来。
“卿兮,宴公子的身份没那么简单,你若是和他走的太近,恐怕会招来祸端。”
她脸上的担忧看的安卿兮心里一阵暖意流动,她轻轻点了点头,而后拉起程璐鱼的手,扯着她一起躺下。
“知道了知道了,你瞧你,啰嗦的像个老妪。”
她像个不肯听长辈念叨的顽童,程璐鱼瞧着她孩童心性,却是心事重重,毫无睡意了。
就在安卿兮即将睡着之时,忽然听程璐鱼轻声道
“卿兮宴公子他乃是东宴九皇子,身份尊重。
皇城之地杀机四伏,危险重重,我不希望你招来横祸,受尽牵连。”
话语声似呢喃,安卿兮眨了眨眼睛,心想着,璐鱼肯定是以为她睡着了才这般说的。
听着程璐鱼一声又一声的叹息,她终于忍不住了,钻出布衾道
“你喜欢白大人,我又何尝不是这种担忧
他身为权臣身处盛京,且身份背景束缚着他,在他身边,甚至要比在宴桃花身边还要危险。”
她话说的直接,吓到程璐鱼的同时,也让程璐鱼沉默了,哑口无言。
两姐妹对视着沉默许久,而后小小的卧房里,忽然响起了程璐鱼抽泣的声音。
安卿兮知晓此时无法相劝,只能在一旁默不作声,静静地陪着。
“等到白大人平安无隅了,我定然会将他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