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睡眼朦胧的瞧了瞧台上的楚复礼,而后偏过头去敲了敲晏新寒的桌案。
晏新寒挑眉,却听安卿兮揉着眉心拿出三百两递了过去
“喏,把银子递给我五哥,看飞天舞的话配上二两小酒再好不过了,看的开心的还要给姑娘们赏银,没有银子怎么能行”
她一边说话,一边不紧不慢的瞧了颜渚白一眼,而后忽然道“颜公子腰间的荷包,怎的这么眼熟”
“这月牙白还绣着鸢尾花的图样,怎么瞧着,像是女子用的”
正在认真读着书卷的程璐鱼一听立刻抬起头看了过去。
对上颜渚白的目光后,她一脸的错愕,颜渚白则捂着荷包,一脸的窘迫。
“这个这个”
他说不出所以然来,求助的扯了扯安南辞的袖子,谁知道安南辞拿过晏新寒手里的银票后,嫌弃的冷哼一声乖乖的坐在了桌案前。
嘴里还嘀咕一声
“这程姑娘才刚退了白宿眠的亲事,你怎的这么快就惦记上了兄弟间共同喜欢同一个女子可是大忌啊。”
此时,楚复礼还坐在三尺讲台之上,他年事已高,精力远不如从前,竟笑着看着台下的学生们拌嘴打闹,打起了瞌睡。
虽然这颜渚白等人并不安分,上课也这般胡闹,可他也并没有指责问责,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笑着的淡然模样。
直到一个容貌端正,一身凛然正气的学生站起来走了过去,恭声道
“夫子,该放堂了。”
楚复礼这才笑着睁开眼眸,任由他扶着走了出去。
书斋里的学生同时站了起身,鞠了一躬,而后各自散去。
安卿兮却走到书斋外的走廊里,一直静静望着外翁的背影,也看着那个扶着外翁的陌生男子。
那人瞧着和晏新寒差不多大,十六七岁的模样,样貌端正,一身公正凛然的气质。
回头望了眼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安南辞,她忍不住喊道“安小五,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安南辞不耐烦的瞧她一眼,而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怎么了”
扯了扯安卿兮的双垂髻,他痞里痞气的坐在围栏上,哈欠连天。
安卿兮指着扶着楚复礼的那人问“他是谁。”
安南辞不在意的瞧了眼,而后不以为意道
“哦,听说是外翁收养的孤儿,一直留在书院里读书,还帮着洒扫做些粗活的。”
他挠了挠头“听说是叫什么李春朝,听起来挺奇怪的,在书院里呆了大概也有三年了。”
安卿兮“哦”了一声,而后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是十一岁离开的书院,在这之前,书院里并没有李春朝这个人。
她如今一十四岁,而李春朝也在这里呆了三年
细细想来,应当是她刚回府,而他便来到了书院里。
她正想着,又听安南辞忽然道了句“没想到离开浔阳这几年,外翁就已经这样老了”
他声音里带着让人一听就察觉出的哀伤,话语里,更是藏着安卿兮听不懂的惆怅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