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童生试一般来说,三场考试是难度递增,录取人数尽管相差不大,但考虑到还有往届读书人,实则录取率是越往后越低。
按照以往规律,第一场县试前二十名,大概率会成功通过第二场府试。而府试前十名,则很有可能会通过第三场院试。
当然,没过也不要紧,明年再考就是了,横竖童生试每年都有一次,偶尔还会加试。至于一口气通过三场考试情况,不是没有,但确实比较少。
钱大富嗤笑道“求了祖宗庇佑才考了倒数第一,就这样,还打算继续走仕途不是我瞧不起他,就算考上了秀才,也不一定能当官。他这种,怕是连秀才都考不上,折腾个啥呢倒是他同族那个,求个庇佑兴许能考上秀才,不过也就那样了。”
安卉赞同点头,不过这是客户要求,她能怎么样呢
“我爹说了,只要不是伤天害理违背律法事情,他就会接。再说了,人家祖宗都愿意给他庇佑,咱们又能说啥呢又不是没给钱。”
“倒也是。”钱大富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事,“你刚才在那头凑啥热闹我咋好像听到了什么读书人考秀才”
姜姑姑丢掉那个大儿子啊
这事儿倒是没有保密必要,该知道不该知道,估计这会儿也都知道了。安卉琢磨着,人家钱大富甭管形象有多糟糕,起码他见多识广呢。在这个绝大多数人一辈子连县城都没离开年代里,钱大富可是九州大地到处乱跑。
当下,安卉就说了姜姑姑大儿子事情,还跟他讨要主意。
钱大富一听就来兴趣了。
别看他先前一副看不上那些连秀才功名都没有读书人,可这得看具体情况。像那种祖宗庇佑了都仅仅是垫底成绩人,他确实是看不上。可安卉口中说那人,他却是听说过。
这不是巧了吗
先前县太爷让他督建学堂,给那些成绩优秀学子免束脩免住宿费入学,还了不少类似于启蒙幼童先生工作给那些人。因为事情相当琐碎,县太爷就是挂个名,等于说好名声是县太爷,辛苦事儿全都是他在做。
那他都做了,不得索性做到底
又因为这些日子还算太平,钱大富就多留意了一下那头情况,听人说了几个特别优秀学子,据说其中一人大概率会一口气通过府试和院试,甚至县学那边就等着那人考上秀才后,邀请他当先生。
“像这种情况,多半是家境贫寒。就算不至于吃不上饭,但肯定也没多少钱。我对他印象特别深,就是因为他年纪小,长得还有点儿像我儿子,就上了些心。”
安卉乍一听钱大富说那人像他儿子,就感觉要凉了。但很快她就想起来了,钱家小少爷她是见过,人孩子长得那叫一个人模人样,看着跟钱大富好像没半点儿关系似。后来她才知道,钱大富年轻时候也是远近闻名美男子,就是吧,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劈在钱大富身上那是刀刀致命。
所以这么看来,姜姑姑大儿子应该是不丑。
“既然你都对他有点儿印象,那哥你帮着寻思寻思,这事儿它有解决法子吗”安卉生怕钱大富误会,直接挑明道,“虽然我也认为养育之恩大于天,但这事儿不是养育问题,是那边买了他”
钱大富一脸了然。
在本朝,按理说买卖人口并不犯法,但就算是为奴为仆,那人家也是知道父母祖宗是谁。并不是说,卖给你家当下人了,就要抛弃自己祖宗,没这个道理。
最重要是,本朝允许买人当奴仆使唤,但禁止买人当子女。
在钱大富一通解释下,安卉更迷茫了。
她突然不知道本朝律法是哪个神人编撰了,允许买卖人口,但买来人只能当下人使唤,绝对不能当孩子这又是什么道理
“人家卖是自身,不是卖了祖宗下人也是有父母亲人,就算是我家家生子,那他们也是要祭拜祖宗给祖宗烧纸钱。我只是花钱买了他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