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知道具体的价格,田大娘估摸着,两头羊的价格至少相当于三头出栏的大肥猪,甚至很可能更高。
一想到这里,她这心都揪着疼,心说哪来的败家子啊老族长挣下这份家业也不容易,怎么就这么随便败活呢
然而,她也知道自己没立场说这些话。且不说她都出嫁好几十年了,哪怕她还没嫁好了,她跟余耀宗也不是同一支的,管也管不到对方头上去。
本想来凑个热闹打听一下本家那边抽什么疯,结果却被安父怼到了脸上。
田大娘的脸瞬间一阵青一阵白的,半晌才道“也不是什么大侄子,隔了老远的亲戚罢了。”
闻言,安父也没继续穷追不舍,只是摇头叹息,格外凡尔赛的道“余家那边是真的大气,我不过就是帮他们家老爷子看了一次风水,帮着算了出殡的日子、安葬的时辰,他们就一直记得我的好。前头几个节日都没忘了我,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生怕我这边缺了啥,愣是一车车的往我这儿送礼。对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呢先前还有几车,都送到客栈那头去了我婶儿光收拾东西都忙不过来了。”
好几车
送到客栈去了
安父的婶儿都忙不过来了
田大娘已经不是心疼了,她是快要窒息了。
其实,甭管是安父还是安卉,都不曾真正的跟田大娘对上过。跟她结下梁子的是谁呢
傅老太啊
一想到自己的娘家侄儿一车车的往傅老太跟前送礼物,田大娘只觉得自己的脸被啪啪的打着,她甚至想到了昨个儿在早市上碰到傅老太时,人家好像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当时,她是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回想起来,她却仿佛清晰的看到了那一眼之中有着鄙夷、嘲笑,还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田大娘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很快就寻了借口回家去了。
她刚走没多久,安卉就带了个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姑娘回家了。
安父看着闺女带回来的人,满脸都是怀疑人生。
换个场景,安卉要是带这么个朋友回家,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人家小姑娘看起来跟安卉差不多大,脸圆乎乎的,一看就知道家里的伙食挺不错的。因为还没到及笄的年岁,梳的发式特别可爱,穿的衣服也是喜庆类型的。这会儿天气还冷,那小孩儿穿着鼓鼓囊囊的棉袄子,看起来就更孩子气了。
但问题是,安父记得他闺女刚才说,要去找一个能杀羊的朋友。
杀羊
就这个脑袋上顶着俩揪揪的小胖姑娘
“小卉”安父隐晦的想要提醒他闺女,这孩子应该没法杀羊,假如她说她可以,估计也是在吹牛。
哪知,那小胖姑娘盯着两头羊两眼放光“这羊一看就是在山上放养的,肉质一定很鲜嫩。回头片好了,堆成一盘,拿筷子一卷,放到煮沸了的汤锅里烫一烫,红彤彤的羊肉卷儿就立马变色了,再沾点儿辣酱,往嘴里一松吸溜”
两只羊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它们明明听不懂人话,但不知为何只觉得眼前这个小胖姑娘看向它们的眼神是如此的恐怖。
羊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