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音就像个家贼一样,自己盛了个碗,匆匆夹了些菜,再舀了碗紫菜虾皮汤。
喝酒的人大约吃不下多少当饱的东西,她想端碗汤给傅雨旸。
结果老板娘大人虎视眈眈地,一副看穿女儿偷拿给外人的睿智。
小音也不急,“这碗是我自己的,我绝不舀第二碗。”
楼上那个人在上头都躺半天了,店里的员工,但凡不瞎不聋的都晓得了。陆姐看小音避猫鼠似的,作势说春芳姐几句,“噢哟,谈对象罢了,有什么要紧的。也值当你这样。”
边上有人趁机问小陆,“小音那个漂亮对象来干嘛的呀”
“上门还有什么,谈婚论嫁咯。”
周和音端着两个碗,朝桌上的几个姐姐、嬢嬢的,“不要乱说我被打死,你们都有份哦。”
邵春芳才不吃她这套。随即就要小陆他们把菜盘、汤锅全端走了。
嘴里骂骂咧咧,“吃了也是白吃。趁我还活着,都给我去,趁早上人家去吃罢。”
春芳女士的这一句,周和音学给傅雨旸听。他端着她偷来的一碗紫菜虾皮汤,不冷不烫,温温正好入口,暑夏正投口的味道,“嗯,那就上我家去吃罢。”
周和音顿时就来抢碗,傅雨旸让她别闹,弄洒了多可惜。
一碗汤,比一颗心更珍贵。他说。
说着,一饮而尽。用时长的不锈钢碗,作空夹层里渗进了水,端在手里沉甸甸的,傅雨旸好奇地晃晃,问她,“是哪里还有汤”
周和音笑他笨,解释给他听。
某人莞尔,“嗯。我就喜欢你这样自作聪明又得意洋洋的样子。”
周和音这才意识到被他耍了。
扒饭的样子十足地孩子气,狼吞虎咽的。
傅雨旸怕她噎着,就说汤还不错,能不能再来一碗。
周和音“想得美。连锅带盖地都收起来了。”
有人闻言,只盯着她,却迟迟不语。
周和音问他,“相什么呆”
“在想,别看你妈风风火火的,其实遇大事,她很在意你爸的态度。”傅雨旸说,“我们以后也要这样。”
“谁和你,我们”
还有,周和音问他,“什么是大事,什么又是小事”
“挣钱是大事,花钱是小事。”某人即刻熟读春芳女士的会议精神,“进项是大事,听我的;花钱是小事,听你的。”
眼巴前就有桩“小事”得听周和音的。
吃饭的人一时没跟上他的弯,被他绕进去了,只问他,“什么事”
“我征用这间包厢的费用。”傅雨旸把手机递给她,支付密码也告诉她,要她去替他买一单。
“你真点了啊”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可以坐在这里。”傅雨旸端正衬衫西裤的穿着,外套一直挂在椅背上,他从里衬口袋里翻出个圈圆来,是上回落在他裤口袋里的那枚孔雀石戒指。
她都忘了落他那里了,傅雨旸说,还是干洗的时候酒店那头给他翻出来的。
“别再弄丢了。”他套到她左手无名指上去。
再说回正题,“这样挺好。我规整地来,他们务实地对待。”
傅周二人下楼来,傅雨旸已然换了一副面貌,正经洗漱过,酒气去减许多。他先来朝邵春芳致歉,说今天给您添麻烦了,以及您招待的汤很好喝。
春芳女士气但难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