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她只问春芳女士,“爸爸没有发火”
邵春芳冷言嘲讽,“我以为泼出去的水早就一门心思只顾别人了。就凭这一句,我也要告诉你爸爸,起码你闺女心里还是在意你的。”
“哎呀,你告诉我呀,有没有发火”
“发啦,不发,上头那人能到现在都下不来。”
周和音沉默片刻,才支支吾吾开口,“妈妈,你就看在我的面上,帮我照看他一会儿吧,给他杯茶。”
邵春芳唉声叹气,嘴里念咒,说什么难怪世人都重男轻女,女儿都是为别人养的。
“妈妈,那是一瓶酒你叫你年轻的周学采喝喝看”
午休空档,小音赶回店里,早市的生意很好,员工在吃中午饭,下午休息几个钟头,晚上忙几桌酒席。
老板娘有条不紊地安排行当的时候,看到女儿急匆匆赶回来。
母女俩一照面,周和音就问,“人呢”
“还在上头躺着呢。”
“爸爸呢”
“回去歇中觉了。”
周和音眉眼全是官司,“所以是个怎么定性啊”
春芳女士“没定性是最大的定性。”
再说楼上那位,“你说他酒量不好吧,到现在也没吐没啰嗦八道;你说他酒量好吧,他又死活赖在这里。”
赖这个字不大中听。周和音一味作保人的急急,“他要是能走,一定早走了,他那么要面子的人。”
实情是,直到她上楼看到几把椅子排着,冷漠一张纸白脸的某人堪堪躺在上头,
见到周和音进来,他才缓缓撑着力道起身。
“你怎么样”进门的人前因后果都不稀罕知道,只问他眼下,怎么样
傅雨旸捞她的手来贴他的脸,纸白的脸,却是滚烫的。
“最好的下场,也是最差劲的下场。”
“那你还来”
“我不来,你且还有的哭。”
“那为什么又不走”待在这里。妈妈也是过分,中午饭了,也不问问他,要不要吃一口。
“等你。”傅雨旸牵她靠近些来,然后细细端详她眼里隐约的泪,得偿所愿的口吻,“这一滴泪该是轮到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