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旸挽着袖子,当真在煮面吃。
周和音提醒他,“我不吃。”
他没接她的话,“要么回去,要么进来,你把蚊子都放进来了。”
周和音这才侧身进来,手细致地把那磁吸扣的纱帘对缝合上。
“我要回去了。”
“嗯,等我吃完这碗面。”他的意思是和她一起走。
“你很饿”
某人在两只碗里调料汁,他应她的话,却没偏头,“饿啊。我忙一天,能不饿吗”
一个落地风扇朝他方向呼呼吹着。他调完手里的料汁,脚尖勾过一个板凳,示意她坐这边来,“很热。”
周和音没理他。而是在朝东边上的一只小方桌边上坐下来,百无聊赖,玩手机。
忽地,一阵热风拂了过来。
傅雨旸把风扇掇了个方向,朝着她了。
锅里烧开的热水,他先舀了两勺到碗里,化开猪油、生抽和老干妈豆豉还有些微的醋香,底汤已经有猪油的滋味出来了。
再往锅里添些水,等烧开的工夫,捞出几根烫青好的鸡毛菜。
最最普通的挂面,水开,抽一把下到锅里。
没几分钟,两碗宽汤少面的猪油面就下好了。胡椒粉佐在汤头上。
傅雨旸第一碗就端到她跟前,周和音依旧不受用,“我不吃。”
“尝尝,就一筷子。吃不下给我。”
连筷子都递给她了。
周和音赌气般地看着他,某人也不恼,再端着他的那一碗,在她边上坐下来。
风扇依旧朝着她,傅雨旸只是把朝东的两扇门窗打开,是真热。
两个人都出汗了。可是都没提回堂屋的话。
周和音筷子握在手里,酸辣口猪油汤头加上的胡椒粒的香气,她终究没耐住,挑了一筷子起来,也就只有一筷子。
她心想,这喂猫呢。
春芳女士有句话到嘴不到胃。
就是周和音眼下的滋味,好吃但没有了。
她最后连鸡毛菜都吃光了。
傅雨旸碗里却没怎么动,看她吃完,也不笑话她,问她,“还要不要”
“不要。”
“好吃吗”
“就是面味。”
“哦,没有书云的糟鹅好吃咯”
那不废话嘛。你面和人家肉比。
他端着碗,挑着面,就是不往嘴里送。
周和音催他,“你快吃,我还要回去呢。”
洞开的东落地窗,夜微微凉下来,偶尔一阵轻飘的东南风,比任何冷气风扇都沁人。
“那我就要慢慢吃。”
周和音鼻尖都冒汗了,热的,她听着他的话,良久没接话。
傅雨旸依旧不动筷,和她聊些有的没的,说这套房子是他买的,地段原因,钱不多,老式的屋子他也没觉得多好看,唯独中介给他看大门照片的时候,他拿定了主意。
因为大门的下联,三春报好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