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我难过,也仅仅因为不如愿。
原来人不过活一口如愿的气。
好比宝相寺,香客们都说了,求事业前程最灵验,偏周和音那天求了姻缘,她怪得了谁。
现在回头看,是真灵验。傅缙芳带着梁珍去,后来他前程似锦,只是他们失了姻缘。
周和音现在租的房子是nana帮着看的,在一个小区,但小音默认不和闺蜜一起合租。因为nana有来往的男友,属于腻起来不分白夜的,倒是弄得小音好尴尬。
她到家没多久,nana来给她送一半西瓜。
外面白练般的霍闪和訇然的雷,周和音正巧在和春芳妈妈视频。她一边视频,一边把家里能拔的插头都拔,她怕打雷。
nana笑话她,上辈子做了多少亏心事,才怕雷劈。哈哈哈哈。
春芳妈妈说小时候被她阿婆惯的,一到夏天雷雨,就哄她到床上去,祖孙俩什么插头都拔了,风扇都不开的,老太太给小音打蒲扇,哄她睡觉。
久而久之,养成了她这种惯性。
nana听在耳里,叹在心里。再联想到今天的局面,心里狠狠骂傅雨旸,真的和他老头一个样,怎么可以这样,你父亲辜负了人家,你还千里之外地也跑来戏弄二遭。
偏偏,又这么冤家路窄的遇上了。
看小音一路气冲冲回来的样子,就知道,完蛋,没翻篇。
饶是两个人一句话没说,nana都可以打这个保票。
小音就是那空落落屋子的一点烛火,架不住有穿堂风来过,倏忽已至,她才明白过来,自己早已熄灭。
nana避讳伤心事也好,看她能撑多久也罢,过来吃瓜的闲空,愣是一个字没提傅先生。
只说赵观原这个莽张飞,今天真是把人气死了。
气着小音也气着某人。
好端端交际局,一下楼,就做了冤大头。
不过都是些二世子,nana先入为主,觉得赵观原这样,傅雨旸的那个外甥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反正都是些不用愁生计的有钱闲散。
一个个的,意气一挥拳,几十万没了。这还不够废的
周和音的住处只留着冰箱的通电,和冷气在运行。三十来平的小公寓,没正经单独的客厅,只在阳台与卧室当中有一隔断,勉强一张小圆桌的空间。
她不爱开顶灯,有盏落地灯在圆桌边。她回来总要踩亮它,像她移动书架上龙猫绘本,草壁月背着妹妹在雨天等爸爸回来的巴士站台里那样,有一盏灯,光明如塔般地照亮着她们。
小音总爱这样的氛围。
她在灯下用勺子挖西瓜吃,慢条斯理的把种子全吐到一个盘子里。明明nana几次三番想往某头名字上扯,小音却岔点别的,“我的叮叮糖忘了。”
“算了,给那姓夏的,不要也罢。他都琢磨起你的名声来,这种男人可见一斑。赵观原狗是狗了点,但起码狗在明处。”
周和音没所谓,“就是可惜那盒糖了,我找了好久的。”
次日周一,一上午焦头烂额的部门会,他们骆总把周五团队提交的各小组数据报表全挨个呲了个遍。
他直系的人也没能幸免,属于自己人骂起来更上头那种。
周和音的借调还没结束,人事找她谈的意思,她满一年的调薪申请表,也不是原来主管签了,要等骆总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