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下行的时候,前辈姐姐市侩地问小音,你那个不少挣吧。
周和音一向不爱回答这种问题,说少了不信,说多了又生是非。春芳女士一向家教,财不外露。
总之她二十岁开始,基本日常生活的经济就独立了,住在家里,父母不要她交家用罢,但家里水电煤的支出,都是绑在她的支付软件上。周和音没多大出息,但也警醒觉悟,做个独立的人,从精神到经济。
唯有独立才有选择权,也唯有独立才不会被人取舍后而难以自处。
从电梯里出来,过了门禁闸口,小音和同事们招呼分了手。外面还没全黑,天凉有风,风里有晚桂的香气,还有路过素人的香水味,这一款周和音很熟悉,宝格丽的大吉岭茶,所谓的干净男友香。
她今天通勤装扮很中性,长发散着,纯白t外面罩一件中性的蓝色衬衫,黑色仔裤。才出来,她就从包里翻出口罩带上,这两天有点感冒了。
周和音每天的通勤都是地铁,中间还要换乘。偶尔,她娇气起来打个车回去,妈妈都要念叨,早一趟打车去晚一趟打车回,还能挣几个钱。
爸爸便要偏帮女儿,你指望她去立业还是怎么的,她能攒得住钱,就不是她这个年纪该的活法。
所以,大多数时候,周和音都觉得她被惯坏了,惯得眼里早已脱离生计烦忧。才会一点挫折,就能摆在心坎里盘来盘去。
她都有点不喜欢现在的样子了。
微信里,nana截图给小音,她刚预约上的甜点餐厅,约她周末一起去,算是谢小音人情花都酒店探店成功。提醒小音甜点餐厅是网红店,记得带身份证。
小音吐槽好烦。吃个东西,我还要身份。害我起逆反情绪了。
nana不该是饥饿营销嘛,越烦越得不到的,越想要啊。
小音我偏不。吃个东西让我这么费劲,我宁愿去吃大排档,多油多盐才好吃。
nana:你肿么了。
周和音的手指还在九宫格键盘上飞速点,下一秒,有车子放一记喇叭,她寻声抬眸瞥了一眼,目光收回再回去,那头亮第二声喇叭。
她离那车还有七八米远的样子,脸上还戴着口罩,月色朦胧之际,傅雨旸站在车身之外,车子驾驶座上是他的司机,车窗降着。傅雨旸手探到方向盘上揿喇叭,两声,确认她听到了,这才收手。
周和音继续上前,她要过马路,去对面口子搭地铁。
走到马路牙子边,傅雨旸依旧在原处,与她隔一个车身的距离,他喊她,“上车,我有事跟你说。”
有人不理会。
“周和音,”
“你是在和我说话不好意思,我赶时间,回家去。”
“送你回家。”
“谢了。我可以自己搭地铁。”
周和音说着,卯着劲要走,可是人行道上还是红灯。
一秒,一秒,她目光直视前方,侧面也没了动静。
红灯进入倒计时,边上听到傅雨旸关照司机的声音,说了什么周和音没有听清,她只知道信号灯跳绿,有人走到她身边来。
二话没说,隔着她衬衫袖子,揪着她手腕,急急穿过了马路。
“你要干嘛”她毫无好口气。
傅雨旸“不是去搭地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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