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音额上生了汗。
她对于男女之间的吻并不陌生,可是具体到一个人,那种感官全然变了,脱胎换骨地变。
这个人欺身的力量,他身上的烟草和须后水,以及烈烈的酒精,全是霸道世故的滋味。
以至于,她被他桎梏在一个角落里,她很不舒服。可是情欲催发出来的使然,像种籽破土,像春暖花开,像风吹草动,轻易难违逆。她只知道这样比他赶她走好一点,甚至是好很多。
周和音像一束短焰,有人烫贴着她的脸,听她不安的气息,最最短的那一瞬,也最脆弱,他来扑灭她,彻彻底底。
直到傅雨旸汲取住她的唇舌,让她难退步,周和音才知道先前她去那样叩他牙关有多幼稚且危险。
为时已晚,傅雨旸一只手来托她下巴,一只手横抄她腰后,统统托她挨他近一点。扑通一下,周和音好像自己的心都被他托散了。好长时间,他都只字不言,且只有他在掌握局面,他尝到你,却永远不让你衔到他。
周和音凭着汩汩的赤忱,却一双手满是笨拙,一直假势地推拒着他的胸膛。
温柔缱绻,像夜风拂月,没有道理,傅雨旸来捞她的两只手,闻她掌中的香,再牵引她往他颈项上攀的时候,周和音手里的香全化成汗,一手的湿汗,去到他脸上时
暴戾纵情的人陡然间醒了。那封信,是他亲手烧掉的,傅雨旸说过,他从不信鬼神,更不信阴司报应。
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些可怜人罢了。
得,未得到的,都是。
他捉她的手,把汗往他襟前揩。眼里一扫之前的风暴情绪,却还是欺身在上,撑着手臂看她,听她静静地问他,“你喝醉了嘛”
“我叫司机送你回去。”傅雨旸不答她,干脆再用领带替她擦唇上已然花掉的口红。
他唇上也有。
不过老练的人,仿佛浑不在意。他从她身上起开,地板上有他一阵很清醒不囫囵的脚步声,他走离她好多步,往残羹冷炙的桌前落座。
拎起先前周和音喝剩下的那瓶乌龙茶,咕哝几口,全冷灌下了去。
再唤侍者,劳烦给他一杯茶。茶上来的工夫,老田也接到傅雨旸的电话,要他上来接周小姐,送她回家。
老田上来的时候,只见到傅总懒洋洋地坐在桌前,唇边隐隐的红。手里端着一杯茶,热香四溢,歪歪要洒,他也迟迟不喝。
“你送她回去。”
有外人在,周和音不便说什么,她想这也是傅雨旸叫他司机上来接的意思。他执意地赶她走。
这彻底欺侮到她了。周和音不声不响拾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却听到有人在后面喊她,“我想见见你父亲。小音。”
懵懂的人和他向来不在一个频道,她从来不清楚,傅雨旸也不想先告诉她。有些事情,不入局,永远可以冷漠撇之不理;
作了局中人,就谁也不能无辜。他得替傅家给个交代,也得替自己给个交代。
可惜周和音听不懂这一句,她恨他的陡然,陡然的兴致,陡然的冷漠,“我爸不想见你。”
无心无意之言,才最蛰人。
傅雨旸听到她脚步越走越远,忽地,把手里的茶扔了。
次日不到中午,酒店那头就给傅雨旸致电,说授权商务视频的事情已经打点好了。
按照乔董的意思,给到的也是傅先生现在住的行政套房的主题。
这一闲篇,傅雨旸到底又给老乔打了个电话,老乔以为是茱丽叶小姐拍,才特为提高的待遇。
“她朋友,不是她。”
“我管是谁,我反正跟你要人情就是。你这轻易不低头的主,难得求回人,我还不得死死把你套住。”
“套吧。我干脆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套不套”
老乔在那头,不除疑,“我怎么听着像你要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