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旸见她不说话,一时拿不准她,“怎么,不稀罕不稀罕把名片还给我。”
“你可以撤回。”
“我撤回个鬼。我直接跟酒店方说,不必理会她们,我改主意了。”
“你改呗,从头到尾也没人稀罕你的主意。”
“周和音,你属毛驴的是不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原本周和音是真的有气不顺,她憋屈好几天了,碰上正主他还这么不讲理,她是真的在和他较真,更像掰头。
可是不争气的是,她这个人泪点低笑点也低,一般人说这话,也就形容驴脾气什么的,傅雨旸说了句毛驴,很奇怪也很别致,不经意地让周和音破功了。
她忍俊不禁,再想收回的时候,已经被他捉了个正着,傅雨旸说她,“哭哭笑笑,小猫儿叫叫。”
这是个俚语,形容岁小孩没个定数,一会哭一会笑。
阿婆从前也老是这么说小音。
“谁哭了,你才哭。”
“没哭但笑了。”她别着脸,傅雨旸说,“都映在窗子上了,我看到了。”
周和音下意识看一眼车窗,再别开视线,好像很不满意这样天然的镜子,泄露自己。
她低着头,气鼓鼓,不言不语。
傅雨旸探身过来,头比她还低些,低着找她视线。目光交汇那一刻,他本能地领悟到些什么,确实是他把她给气走的,“我听骆存东说,你说我很爱走亲戚。我哪里爱嗯”
“那他一直问我,和你什么亲我只能和他打马虎眼啊。”
傅雨旸心知肚明骆存东在琢磨什么,“你和我什么亲,没亲。”
“下次他再瞎打听,让他直接来问我。”说着,他直起身来,懒洋洋地靠在头枕处。
闭目养神之态,细微动静里,他掀开眼帘来看边上人,一眼猜中她心思,“你怕他什么,他瞎打听,该怕的是他。工作只是谋生的活计,本质就是等价交换,我就拿你这些钱,自然只干份内事。”份外的事,要么加钱,要么不关你事。
就是这么简单。
周和音鄙夷,“你们合伙人的本质不该是资本嘛,资本家不该都是和你谈理想谈企业文化谈未来发展的嘛”
“哦,抱歉,那叫你失望了,我不谈的。我有这个工夫,不如去多谈几笔订单,好叫那些个老家伙心服口服。”
周和音兀自一声笑,这一次笑,也被傅雨旸看到了,但她没有躲。
傅雨旸看在眼里,他发现,其实有人很好哄,再大的脾气,底色也是明朗的,不轻易跟自己找别扭。三天没见,他感觉她又像换了具皮囊一样,愈发的鲜秾。
“回来都干嘛了”
“没干嘛,去逛园林了。”周和音跟他解释,节后要陪客户游园。
“这也值当你提前去一趟不会找个导游解说”
“能一样嘛骆总选我就是因为我是土著,哦,到时候人家以为你一个本地人多懂呢,其实,我从小到大都没去逛过几次,无聊不说还废腿。累死了,所谓沉浸式,本质就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