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许抒诚给傅雨旸来电话,问他回江南了吗还没的话,来家里吃饭呢,昨天许家老大请客,剩了好几瓶酒,许父要喊雨旸来喝两杯。
大概许抒诚说的碎了些,傅雨旸在那头不高兴听的样子,“我什么时候成了回江南了”
个回字说得不好。
许抒诚心想,得,他又撞枪口上了。只当傅雨旸这两天事多人忙,气不大顺而已,不和他计较,“哦,那么你什么时候去江南呢”
去你大爷的。有人干脆爆粗。
那头的老乔可要笑死了,说从前只当某人天上有地上无的傲慢嘛,勉强还能接受;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地,整个滚刀肉,胡搅蛮缠。
半个小时后,许抒诚过来。因着傅雨旸中间联络的关系,许抒诚跟着老乔自然有生意做,但他也识相,乔傅的联络局上,除非老乔开口点他来,不然,许抒诚乖乖吃席的自觉。
今日老乔心情好,喊小许过来,过来看看你这哥哥闹什么不痛快呢。
且有意思了。说认识雨旸这几年,就没见过他的酒底,今天大概老岳父开刀动了元气,我们雨旸伤了心了,焦心思了,这才不担酒了。
喝多咯。
傅雨旸眼里从不把老乔当长辈,也从不管老乔私下的那些风流混账事,偶尔调侃起来,就是让老乔多保养,别哪天我们醒了,会没开成,要去奔你的丧。
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不死在一线战场上,死在床头还是床尾的,说出去,我们共伙的人也没脸。
老乔一向豁达,说我死都死了,还去管你们活人什么脸。
我快活一场就够了。
男人的荤腔一向这么没边。
傅雨旸干脆祝他的合伙人,老不死。
一通机锋玩笑过后,老乔让雨旸说正经事,说和你那没缘分的老岳父,都谈什么生意了。
要不怎么傅雨旸这个后共伙的,一路几乎爬到老乔头顶上去呢。这两个人就是一路人,生意桌上就只有筹码,出牌的目的也很明确,合理合法地赢到钱就够了。
合理是人情及人品;合法是避险和原则。
傅雨旸弃了手里的酒杯,要抽支烟的,摸出烟,再滑火机的时候,才发现没气了。白天,给人烧香烧没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
某人一贯的脾气,烟可以抽别人分的,火不可以,不可以过别人的火。他喊侍者,给他找盒火柴来。
从前傅缙芳在的时候,对汪家的评价就有褒有贬。说汪齐鸣这个人,名字取得是真真契合得很,一朝发迹,自鸣得意。
但一女一子还算歹竹出好笋。可惜,小儿子太小,以至于汪齐鸣这个老家伙恨不得拔苗助长。
傅缙芳原来就提醒过傅雨旸,给这样人家当女婿,得相当拎得清。
之后,傅缙芳过世,汪家也是正经来吊唁过的。傅母之后的二三年,汪幼实即便和傅雨旸分手了,时不时还是来探望傅母,最后一场身后事,她更是过来帮着傅雨旸料理了一场。
傅雨旸说过,感怀这份人情,有的是方式方法。但不会拿感情偿,有些事情过去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