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不哭呢
“你阿婆一个人是什么意思”是她先开口的,傅雨旸饶是背调过,终究还是有细节纰漏处,他想亲自问一问。
开口透露家务事的是她,三缄其口的又是她,“我想说的是父母缘。”
“你姐姐也许只是没有父母缘而已,和你没有关系。”
车顶灯之下的人,赤忱一张脸,是当真想安慰人,也会安慰人,只当别人都和她一样轻易破防呢。傅雨旸陡然记起,给父母及时若迁葬那天,回来他热伤风了,梦里时若具象的脸,就是眼前人。
他补偿心理作祟,想着姐姐能成年,只会比眼前人的二十岁更灿烂、明媚。
他父亲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他失去的不仅仅是时若,在之前还有个孩子。
所以他母亲才哭,报应不爽。
“周和音,”
有人心上一抖,她第一次听他喊她的名字。
傅雨旸径直问她,“那天酒店陪你来的男生是你男朋友嘛”
“不是”她当即反驳。甚至都来不及问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不是最好。记住我的话,那男生没溜儿,别来往了。”
“没溜儿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不靠谱。听懂了嘛”
“哦”她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了,那么你靠谱咯
傅雨旸言尽于此,认真开车的模样。倒显得周和音一头热血,她不再说话。
不多时,手机响了,是春芳女士。
问她怎么还没回家。
“快了快了。我今天加班,又和nana谈了点事,,哎呀,是商务啦”
对面的邵春芳饶是听见是业务什么的,也还是不快,要她快点回来,都多晚了
周和音一个劲地嗯呐嗯呐,来堵妈妈的啰嗦经。
挂了电话,她以为傅雨旸会挤兑她几句的,一句没有,甚至一个字没有。
她几次偷瞟他,某人都自若的开车,速度匀了点下来,但还是一路驰骋。
抵达巷口的时候,傅雨旸没有下车,他让她能拿多少拿多少,拿不下的他明天要人全给她送过来。
人坐在车里,甚至都没下来。
周和音到底有点失望,她确实拿不下,笔电再那些马甲袋。但也没听从他,一股脑全从后备箱里拿下来了。
只见这个土生土长的丫头,有的是土办法。她把几个马甲袋分两次放在全拿到就近相熟的小商店门口。
那还没打烊的老板见小音买这么多吃的,便问她,这是发多少工资啦
周和音嘻嘻笑两声,是帮同事家的孩子买的。
傅雨旸坐在车里,冷谑,真是张嘴就来啊。
第二趟来拿的时候,她绕到他车窗前,敲他车窗,待傅雨旸揿下电动窗,她第一时间扔进一瓶乌龙茶。
某人问她,“这是干什么”
“太重了,减负。”扔完扭头就走。
傅雨旸气不过,朝她放一记喇叭,有人根本不回头,倒是惹得周遭住家的狗叫了几声。某人坐在车里,不无咬牙,“真是一身本事啊。”
次日周五,傅雨旸分出一个时间段见了几个重新洗牌的一级供应商,也把之前几个子公司积压的呆账一并打回头,要他们自己内部消化。
周五例会加上第三季度末的财务分析,忙忙叨叨,折腾到晚上七点多。
irica进来送几个行政急件处理时,顺便跟傅雨旸报备了他昨晚交代的进度。说姚助那里交代,b城那头的住所她会安排,至于江南这里,就傅总拿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