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旸收拾一箱轻便行李的时间里,简报一般的重点概括出一个故事,或者,一桩旧事故。
傅老爹当年二十出头随家族北上时,s城那头有个恋人。因为什么缘故没带过来,或者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没走到一起,总之,和那头散了。
傅缙芳不死心,来b城后差人再回去接她时,那梁小姐已经不在家中了。
多方打听也杳无音信。
傅缙芳足足为了那梁小姐耽搁了三年,而和辜家的亲事,是在s城就定下的。
他等他恋人三年,辜小姐也等他三年。辜小姐就是傅雨旸的母亲。
到底,辜傅两家还是合姻了。
旧时光里总是多尘土和秘密。原本这些圆不圆满的事体早就该过去的,当事人都没了,只是傅雨旸母亲生病最后那段时间跟他坦诚,至死,我都没告诉你爸爸一桩实情。
当年梁小姐有寄信过来的。傅家连同辜家一齐把那封信瞒了下来,梁小姐也不是平白无故没了联络的,是她有了傅缙芳的孩子。
那个时代,未婚先孕,简直挂碍门楣的见不得光。
梁小姐信中字字血泪,她清楚感受着那孩子从她身体里流出来,事后再清宫,那种疼,她一辈子也许都不会生孩子了。
是惧怕,也是罪孽。
傅母口口声声,凡事有因果报应的。当年我不由着双方父母瞒下那封信,你爸爸一定回去找她的。也就没有后来我和他的什么了。
时若,也不会好端端的,都快十岁了,一个肺炎就没了。
飞飞,都是我自私造的孽。傅雨旸从前在家的小名是飞飞,和他没见面的姐姐同音不同字。
许抒诚听后出神好久,“那周家”
“我妈哭哭啼啼和我道完后,我就派人去做了背调,等了一个多月才有了消息。”周家现在的主家是梁小姐收养的孩子,已然有了第三代了。那梁小姐也早在傅缙芳之前就过世了。
许抒诚知道说这话有些不合适,“这两个人就当真后来一面都没碰到过”
傅缙芳后来事业归于正途,即便去s城也是公务或者探亲,短暂停留。偌大一个城,找一个人出来,谈何容易。
尤其是,人心是会淡的。
傅母口口声声要傅雨旸找到当年的人,做些弥补,消了她这一桩业障。
这人都去,上哪里做什么弥补。原先他打算就这么搁置了,背调那头的人传给傅先生一封邮件。
是周家一份招租广告。上头联系人背调备注落款就是,周和音。
这是那天许抒诚进书房前的全部。
傅雨旸当机立断,有什么不能割舍的,没缘法就是没缘法,哪怕当年他母亲就是把信交给傅缙芳,梁傅二人就能一笔圆满到底
未必
五十年的人生背违,值不值五十年的真金白银呢
他母亲让他帮忙赎罪,他也只能做到这了。
周家倘若肯,他愿意一次性支付五十年的房租,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傅雨旸收拾完行李,出衣帽间,朝许抒诚道,“周家那头你由中介去和她沟通,要就要,肯就肯,没意愿做这笔生意,就ass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