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越因是个汉子,不好常往这边来,就让他娘和大姐有事没事过来,陪着分散分散。
到第五天时,沈尧青没回来,太阳挺大的,陆谷拆了沈玄青的被子浆洗,把罗标的铺盖卷也搬出来晒。
沈雁在厨房做饭,隔壁小红领着灵哥儿过去玩耍,他在院里听见孩子在隔壁的笑声,还是放心的。
“谷子哥哥,你喊灵哥儿回来,我给咱们舀饭。”沈雁在厨房喊。
他把沈玄青一身厚冬衣泡在大木盆里,闻言起身,应道“好,我过去看看。”
隔壁院里,刘婆子也在做饭,她院里还有个隔壁巷子的吕夫郎,和她年纪相仿,平时陆谷见了会叫声阿嬷。
吕夫郎嘴碎,爱在背地里嚼舌根,还有爱占便宜的毛病,刘婆子有时和他好,有时被占多了便宜就不乐意跟他往来,这会子他们家要吃饭了,吕夫郎还赖着不走,刘婆子在厨房嘀咕不满,但嘴上还是让了一句,让他在家里吃饭。
“不了不了,我家那口子虽没在,我一人回去随便做做就行。”吕夫郎这么说,但没挪地儿。
刘婆子倒不是多小气的人,可吕夫郎很少让她占便宜,一听这话,暗地里骂一句,没多说什么,只在厨房里磨蹭。
吕夫郎放下手里的鞋底,瞧见在院里玩耍的灵哥儿,他认识,孩子才两岁,即便这样,他都没憋住嘴里那些闲言碎语。
“人家都说,你阿爹死在外头了,你知不知道”
陆谷刚走到刘家院门口,忽的听见这一句,定睛看过去,却是吕夫郎对着灵哥儿在说话。
他脑子嗡一声像是炸开一片空白,一股怒气从心底陡然窜出,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进去的,一把抓着哭起来的灵哥儿往背后拉,指着吕夫郎的鼻子骂道“你个眼瞎心黑的,烂了肠子,在孩子面前说这话,你也不怕遭雷劈。”
背地里说人家闲话被当面抓住,吕夫郎一下子缩了脖子,唯唯诺诺不敢应声。
“你跟我说,谁死了说”
陆谷手在颤,见吕夫郎不说话,他也不指着对方了,越想越气,浑身都开始颤抖,眼泪不自觉流出来,他上前一步,死死抓着吕夫郎衣领子。
“打人了打人了”
吕夫郎当即就喊起来,撒泼耍赖他最在行,两人拉扯之间,他发觉陆谷不是会撕打的,当即手一伸,就要往陆谷脸上抓。
纵然没跟人打过,陆谷下意识往后闪避一步,差点被藏在他身后哭泣的灵哥儿绊倒。
孩子哭声一下子变大,刘婆子赶忙将孩子抱到旁边。
陆谷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生气,他脑子发蒙,眼泪也不流了,气得眼眶通红,想也没想,避开吕夫郎的手后,使了全身的力气一巴掌就挥了过去。
吕夫郎大意之下,忙着去抓陆谷头发,离得这样近,抬手想挡住但晚了半步,脸颊挨了一下,半边脸登时火辣辣烧起来。
和镇上夫郎不同,陆谷在老家时要干许多活,挑水种地都不含糊,力气还是有的。
只是他从没打过架,还是被吕夫郎抓了下头发,头皮生疼。
“快来人啊,快来人”刘婆子把孩子放在旁边,连忙上来拉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