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青一走,陆谷独自睡在大宅子这边不合适,他原本想搬回去,但和卫兰香一合计,沈玄青上山最多不过七八天,他俩床褥衣裳什么的已经在这边,想想还是算了,搬来搬去没个意思,就换做卫兰香和沈雁抱着被子过来睡在另一间。
新宅子这边足足有三间房屋,还盖得比老家大些,住起来更宽敞。如此一来,沈尧青夜里也能陪着媳妇儿子睡觉,不必分开。
大灰它们也跟着上山去了,只有大白和两只狗崽在家,不过这也够了,村里虽有无所事事的无赖闲汉,可碍于沈尧青沈玄青弟兄俩在村里几分薄面,哪有敢来偷东西的,一旦被逮住了,照沈玄青那个性子,不打个人仰马翻都不能停手。乡下就是如此,家里有年轻力壮的汉子才不会被欺负。
一大早,卫兰香起来就到后面喂猪喂禽畜,脚下都不带歇的,住在这边倒是方便她干活。
陆谷和沈雁起得较迟点,他穿好衣裳走出房门,就听见屋后新起的草棚里有动静,是沈雁在烧水热早食。
这边盖房时没有砌灶房,当时沈玄青想的没那么多,觉得既然没分家,还要在老宅子吃饭,厨房就先不用盖了,因此前段时日把锅灶盘好后,为防刮风下雨,就起了个茅草棚子遮挡。
草棚里大的东西只有锅灶和案台,再就是碗筷笼屉和油盐罐子,这边宅子储粮的矮屋米面都有,是以只给草棚用布口袋装了半袋足够平常吃喝,因东西不多,草棚子就足够施展了,在这里顶多是吃顿早食,正经饭都是在老宅。
沈雁坐在灶前打了个哈欠,听到脚步声回头朝外面看,擦擦打哈欠溢出来的眼泪说道“谷子哥哥,我给你把那个酥油饼热了。”
“好。”陆谷刚睡醒嗓音微哑,瞧见沈雁打哈欠他也没忍住打了个,还抻了个懒腰。今日天气很不错,微风和煦,冷热正正好,让人身心似乎都轻畅了一截。
沈玄青一走,家里活计就分到别人身上,幸而他们雇人割草,这一重活大事省去,家里人不会太过劳累,陆谷给木盆里舀了一瓢水,等会儿水烧开后好掺成温的,倒着水说道“我先去开门,等下何志和冬哥儿要过来拉板车。”
“好,你去吧。”沈雁答应着,又往灶底添了两把软柴。
陆谷把前院门打开,又把木门槛取出放在门后,两只狗崽跑到门口玩耍,他看一眼,只要没跑远就好,热水还没烧开,他干脆拿了扫帚将前院扫了,王郎中叮嘱过,他并无病患,行走自如,有了身孕后不能老是坐着躺着,也该动一动走一走。
院子还没扫完,沈尧青就过来了,他每日多是做扫粪铲粪的脏累活,喂草剁草的活计能轻些,家里其他人都能做。
“大哥。”陆谷喊了声,又说“你吃过没,雁雁正在烧水。”
沈尧青今日起得迟了些,说道“正好,我还不曾吃,你记得手脚轻些,这扫洒的活让沈雁来就行,何必自己动手。”
“我闲着无事,动一动也好。”陆谷笑了下,他到沈家都这么久了,和沈尧青也算熟悉,说说话闲聊早已不会胆怯。
“嗯。”沈尧青见他做的不是什么重活,就没多阻拦,到后面拾掇兔窝干活去了,趁早上忙完还得到地里转转,麦苗地里的草得拔,水田春耕快到了,育的秧苗也得去看一看。
陆谷扫完前院刚把扫帚靠在墙上,就听见门外的大白叫了两声,继而是何志心情甚好笑着同大白说话,说它一大早就吠叫。
他和陈冬冬每天都会过来拉板车,家里的狗都认识,大白叫了两声就再没别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