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打听可不得了,原来陆谷娘在绣坊跟师父学绣艺时,与那镇上徐家的公子送过荷包,徐家公子也接了,还送了她一枚玉佩,这不是定情信物是什么。
可徐家是什么家世,能看上她一个乡下来的绣娘
徐家人还算厚道,没有把事情做绝,只是勒令徐延荣禁足不许再去找陆谷娘,绣坊那边徐家打了招呼,让师父寻了个不大不小的错处将陆谷娘撵回家里,倒没有损她清白,只暗地里派婆子到叶家施威,让叶家人快些将她嫁出去,也好断了心思。
那婆子走时将陆谷娘手里的玉佩要回去了,还了她那个荷包。
出了这种事,叶家人心虚,怕邻近的村子打听到什么风声,将陆谷娘嫁到了较远的安家村。
陆谷娘嫁了人之后,没多久徐延荣也成亲了。
成亲后的陆大祥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娶到一个漂亮媳妇不说,还有做绣活的手艺,就算是他,有时都没陆谷娘挣得多,不曾想其中竟有这般原由,陆谷娘心里有别人
他从定河村离开,走时满心憋屈愤懑,差点忘了给叶玉珍二婶娘好处,再回到家里后,两人常常吵架,一直到陆谷娘渐渐病灶缠身,才不再吵嚷。
这些事陆谷并不知情,陆大祥要脸,哪里敢把叶玉珍的事说给旁人听。
也是三天前碰见了徐延荣,叫陆大祥想起从前的事,加上在李家碰了壁,回到家中后十分不痛快。
他和杜荷花这些年夫妻,杜荷花前几年就把叶玉珍的事问了个清清楚楚,自然知道他为何不痛快,但她想的却更多,既然陆文那边一时半会儿指望不上,干脆把主意打到陆谷这里,她哄陆大祥,养了陆谷这么多年,如今沈家发达有钱了,也该叫他尽尽孝心,不然就是天打雷劈的白眼狼。
自打攀上李家后,陆文时不时会打发小厮来安家村给杜荷花送东西,有时连陆大祥也有份,渐渐的,他俩手里有了钱,各种用度就比从前要好,连吃喝都变得讲究。
如此一来,花钱不免有些大手大脚,往年地里打的粮食足够吃一冬,可他俩馋干米饭,顿顿都想吃干的,米汤稀饭都看不上眼,想着既然有陆文孝顺,就不怎么在乎,想吃什么就吃想喝什么就喝,不曾想这才下了一场雪,就把米粮霍霍的剩了不多。
为去李家讨钱粮,他俩还特地换上新衣裳,结果连门都没进去,就被家仆不耐烦打发走了。
家里钱粮就剩那么点,陆大祥被说得渐渐心动,今日两人一合计,就直奔清溪村而来。
因杜荷花曾打过陆谷,就躲在树后面,没有出来触霉头,万一陆谷心软给陆大祥东西呢,可不能搅黄了。
沈玄青和沈尧青都听得有点愣,其中竟有这般前事曲折。
也是至此,沈玄青才明白过来,为何每次杜荷花骂陆谷野种时,不见陆大祥反驳争辩。野种这两个字可不好听,不光陆谷没脸,连陆大祥都要在背后被笑话。
陆大祥这般不敢辩解的模样,一看就是被杜荷花吹风给吹的信了,信陆谷当真是野种。之前他只以为杜荷花是信口胡诌乱骂人,怎么难听怎么来,不曾想还有这层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