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被咬到的乖仔窜出去一段路,这才停下回头。
公野猪脖颈间流下血,身形也在摇晃,出乎意料的是,它并没有倒下,麻毒汁对人来说沾之即中,没有破皮都能麻痹。
沈玄青并不畏惧,他从树上滑下来,和重新打起精神的公野猪对上视线。
常说猪笨,可事实并非如此,那野猪身形实在庞大,看见他后便冲将过来。
沈玄青站在原地搭箭拉弓,瞄准了野猪额头,寻常羽箭对付不了野猪,这重箭头就不一样了。
箭未射出去,快冲到跟前的公野猪轰然倒下,丑陋的长嘴和獠牙离沈玄青不过四五步远。
尘土飞扬,沈玄青收起弓箭,抬手扇了扇面前的脏灰。
若非知道麻毒草药性猛烈,如同见血封喉一般,他不会如此镇静,也是因这头公野猪实在太大,药性起效需等一阵,不然中箭后就被放倒了。
为防意外,他转身从树枝底下抽出长刀,照着野猪额头正中狠狠插进去。
野猪气绝再无爬起来的可能,沈玄青吹一声口哨,猎犬收起尖牙不再低吼,恢复了常态。
践踏过的地面湿泥翻上来,草木十分狼藉,看着倒在面前的大野猪,他这才放下心。
狗都围上来嗅闻,怕它们沾到野猪脖颈处的血迹,他厉声喝退了狗,抓起野猪一条后腿往河边方向拖。
沿途地上草叶上都是血迹,这野猪着实不轻,起码有个三百五十斤,是个大家伙。
到河边以后,沈玄青手一松,野猪后腿重重落地,猪身都颤了颤。
河水湍急河面宽阔,哗哗哗流淌,这里依旧是深山,河水离村子很远很远。
他拔下野猪脖颈间的重箭,箭头是淬了麻毒汁的,他蹲在河边,单手往箭头上撩水,血水顺着箭尖往河岸泥地上滴落,待血迹干净之后,他这才把箭横放在岸上,箭头浸在水里,箭身用石头压着。
麻毒汁沾了血更猛烈,在河水里冲洗一下才好,这河道蜿蜒曲折,离山脚下的村子很长很长,毒性被这么大的河流稀释,是不会有事的,十几年前他师父就是这样做。
拔出野猪额头上的长刀,将猪脖子上的箭伤又削又割,剜下一大块肉来,泛着黑的血水在地上越流越多。
沈玄青扔了那块肉,也不让狗吃。
浓重的血腥气让三只狗都不断嗅闻,鼻子一动一动的,它们对这气息尤为敏感。
待脖子处的血流了许多后,沈玄青把野猪拖拽过来,将猪头和脖子浸在湍急的水流当中。
白色的河水顷刻间变红,又被冲向远处,等再看不到血水后,他才把野猪拽上来。
至于地上那一滩血迹,他用脚踢土,也用手捧,将沾了麻毒汁的血迹掩埋起来。倒不是他好心,怕别的野物中了麻毒,血迹会引来嗜血的猛兽,还是遮掩一下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