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的视线都紧紧追随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
对方一头棕黄色的头发,额前的发丝杂乱地堆叠在一起,狭长的黑色眼睛光是看上一眼,就显得很是凶恶。这个家伙叫巴特,貌似是美国人,身材很是壮硕,才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已经和十四五岁的人差不多高了,难怪老琴之前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但光有一身蛮力有什么用。
在他们的注视当中,一个身材瘦小的小男孩哆哆嗦嗦地捏着一个信封跑上前去,递到那个巴特的手中。
后者接过信封,一脚把小男孩踹倒在地上,皱着眉边往外走,边拆开了信封。他也不知道是信封里面看到了什么内容,整个人变得狂躁起来,眼底一片赤红,怒气冲冲地朝外走。
“你从哪里弄来的药”
黑泽阵小心地贴在新海空的耳边,低声问道。
“有认识的实验员,不是很难。”
新海空扯了扯嘴角。他在组织里的人脉关系相当充裕,有很多人都是他父母的旧相识,或多或少愿意帮上一把。再者说了,还有那个研究上头的老实验员帮他打掩护,想要搞到这种药粉,再简单不过。
“可这样真的不会被发现、被责罚吗”
黑泽阵忧心忡忡,脸上的神色都有些黯淡。他并不在意外面那个家伙会遭到什么样的结局,但他身边的这个搭档做事未免太大胆了一点。
虽然他们从始至终都是借着别人的手去设计,就算那个叫巴特的后来反应过来,也不可能找上他们,但毕竟还有组织的人在盯着他们。组织的人神通广大,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在背地里做了些什么。
如果上层发现了这件事情,要惩罚他们
“你以为,组织不知道这些背地里的事情吗”
新海空侧着头,望着一本正经担心他的老大哥,闷笑出声。
“人家巴不得看我们自相残杀,留下最会耍阴谋诡计的那波人。”
“你听说过养蛊吗他们永远只会为胜利者加冕,不会为失败者主持公道。”
“所以说到底,只要赢了就可以了。无论是哪种赢法,无论赢过哪些人。”
“欸,你听说过了吗那个家伙昨天晚上训练结束之后,发了疯,一个人冲进饲养野兽的园子里,被咬得不成样子了”
“死了吗”
“好像没有,巡逻队发现了他,这才侥幸捡回来一条命,但是他的右手和右半边耳朵都被咬下来了,血呼啦查的。到现在还躺在医务室里。”
“估计就算是保住了一条命,也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了,人总不能再重新学怎么用左手开枪吧。组织里能代替他的人多得是。”
“我想也是,都已经残废了,就算回了训练所,也未必能活下去,估计最后也就是变成组织的实验体”
“话说,那个家伙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发疯啊上面的人没有调查吗”
“得罪谁了呗。上面的人哪管这些啊,看见没什么用了,就丢掉”
“砰砰砰”
新海空放下手里的枪,艰难地捂住被后坐力震到好像快要断掉了的手腕,又揉了揉同样差点被震聋的耳朵。
这几天,他难得乖乖地在训练所和宿舍之间两点一线。该说不说,他的枪法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渐渐找回了一点感觉。
鉴于主时间线上他糟糕的体质,新海空对于体术一类的课程并不是很在意。反正就算是学会了,还是会丢掉,没什么特别的用处。现在所学到的所有技能,只有射击对他是有用的,所以他的所有时间,基本上都泡在了射击场上。
那天欺负过黑泽阵的大块头,已经被他们送进了医务室,而且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送进实验室。有了这个被人暗戳戳收拾了的先例在前,训练所里仗势欺人的那些家伙这几天都收敛了许多,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只可惜这个时间点终究有结束的一天,他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
唯一的问题是,六岁的“新海空”并没有和琴酒认识的记忆,等到现在他离开之后,无论是六岁的新海空,还是六岁的琴酒,一定都会觉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