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总是黑的很早。
最后一科的考试结束、从考场出来时,最后一缕斜阳刚巧也消散在西边的天空中。
城市里繁喧的灯火如同入夜后的星星,一点点亮起。
新海空身上穿着的,是冰帝华而不实的校服。
他拉高拉链,把下巴埋在衣领里,但刺骨的寒风还是一个劲儿的往他露在外头的脸上甩刀子。
黑发少年露在外面的脸颊被寒风刺的通红,鼻头也可怜兮兮地耸动着。
脸都僵了。
他翻遍了书包,从背后的小格子里找到了一个熟悉的钥匙。
上面的小铁熊还非常新,没有像八年后那样被磨的掉了漆,有着大红大绿的鲜艳颜色。
好家伙,他是真没想到,原来自己在那个公寓都已经住了八年了。
八年前的东京和后世的差别其实不太大,只不过有的高楼还未建起,有的旧宅还未夷平。
许多后世显得很破旧歪斜的屋子,此时都还整齐光亮。
他走在人行道上,老式的车辆顺向行驶,激起烟尘滚滚,仿佛朝着他奔涌而来。
就好像他逆行在时间线里,穿越重重人海,只身驻留此地。
直到汽车尖锐的鸣笛声打断了他的思路,黑发少年才懊恼的拍了拍脑袋,鼓着一张还有婴儿肥的圆脸,伸手拦住一辆计程车。
日本的中心考试又不是一天就能考完,他明天还要考数学和理科呢,还不趁早回去复习
事情真正的结束是在第二天下午的五点四十,考完最后一科的新海空如释重负地从考场里出来。
他自诩发挥的还算不错。
但是说实话,这次考的只是中心考试,不过是拿到一张通向大学的入门券罢了。
真正想要考上名校,还要在三月份的时候去参加各大学校自己组织的考试。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要重新回这个时间点一次。
手机响了。
脑海里的系统突然说话,新海空驻足在原地,诧异地挑了挑眉。
这个电话很重要吗系统还带亲自提醒的。
他还没来得及看到来电显示,就先一步按下接通键。
“莫西莫西”
“新海”
电话那一头传来一个清冽的少年音,语气上扬,透着股傲娇气。
“嗯”
新海空应了一声,皱着眉,因为根本不知道对面是哪位,所以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他静静等待着对面先开口说话。
“明天去那个新开业的游乐场吗忍足那家伙说是要庆祝大家考完了”
新海空纂紧手机,指尖泛白。
游乐场。
终于来了吗
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
“喂去吗去的话明天不用早起,九点在楼下等着就可以了,我顺道带上你”
这个游乐场,应该就是八年后他们去的那个。
那么电话对面这个傲气男声的主人应该就是
“迹部”,他低声叫出对方的名字,对面语含疑惑地轻轻应了一声。
喊对了。
对方喊自己“新海”,按照新海空的性格,一般对比较亲密的人会直呼其姓氏。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他叫已经认识三年了的松田阵平“松田”,那么对迹部景吾应该也会直接叫对方,“迹部”。
“我当然去啊,明天早上九点对吗,麻烦你接我啦”
少年音被刻意扬起,显得很是活泼。
“好,新海你到时候在楼下等着就好了。”
对面的声音依旧平稳,似乎没有觉察到任何异样。
电话被对面先一步挂断了。
新开业的游乐场
八年前,占据行业主导地位的还是纸质传媒。
新开业的游乐场不可能不做宣传。
新海空驻足在路边的一家报刊亭,闲扯似的问里头的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