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正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些什么,忽而有人闯进了晏既的营帐之中。“将军,裴”
是刑炽。
他一看清营帐中的情形,如同被烫着了似的后退了一步,又如一只被揪住了耳朵的兔子,老老实实低下了头,拱手行礼。
“将军,裴将军从安邑回来,过来探望您了,片刻之后就到。”
观若将自己的手从晏既手中抽出来,站到了一旁。
“知道了,无事,嘉盛你去迎一迎那老狗。”
刑炽正等着这一声,揪着他兔子耳朵的手松开,立刻便逃也似的出了营帐。
晏既觉得好笑,待他笑完再看向观若,佳人一张粉面,却又含上了薄怒,“裴沽要过来,妾还是先告退了。”
晏既并不赞同,“你此时若是出去,只怕更是要迎面撞上他。”
“你在我身边就好,不要你做什么服侍人的事,也不会有事的。我们的话还没有说完。”
他说的也有道理,观若便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只是垂首站在一旁,再不肯看他。
一面却用手轻轻地拂过他刚才触碰过的地方,那里明明只有她自己的体温了,她却觉得好像如她此刻的心一般滚烫。
果然晏既的话说完没有多久,裴沽便在刑炽的陪同下进了晏既的营帐。
一进门便是大声大笑,同晏既寒暄,“前几日听说凶险,贤侄今日的气色看起来倒不错,到底是年轻人,不是我们这样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能比的。”
“方才来时,我也问了你身边的副将,说是你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裴沽一口一个“贤侄”,是要压晏既的辈分,其实按职衔来算,他们应当是平等的。
晏既显然也不吃他这一套,态度并不热络,甚至都没有站起来迎一迎他,只是由着刑炽安排。
“多谢裴将军关心,不过一点小伤而已。”
“这点小事,就是裴小将军过来探望一趟那也是足够的了,哪里需要劳动裴将军。”
裴沽的怀化大将军之衔是世袭的,裴倦是他的长子,客气地称一声“裴小将军”是寻常事。
不过晏既说这句话可并不是同裴沽客气,从事发到如今,甚至从中秋那夜算起,裴倦恐怕连是假装都并没有假装出关心来的。
裴倦的行事,却并不代表裴沽的态度。“中秋那一日原本是打算一起进入树林狩猎的,只是临时有事,不得不先回了安邑。谁知道竟就出了这样的事。”
“继英虽是我的长子,却不会处事,居然还有心思等那群狼被围剿完毕才从林中出来,亦不曾过来探望。”
“今日我从安邑回来,已打了他二十军棍,权当是为贤侄出出气了。”
居然连探望都不曾来过,这是明明白白,没有要和晏既合作的意思了。
而眉瑾说今日裴倦有事要忙,原来就是忙着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