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才到了地方，是个旧小区。
附近城区改建，原先还算是热闹的老小区此时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尤其是到了深夜，路边几盏昏黄的灯光，总是给人一种格外诡异凄清的错觉。
打电话来的那名保安就等在门口。
虽然还不至于到深冬，但是夜晚的温度已经骤降到了个位数。
夜色之下，含笑又戴了个口罩，看不清一张脸。
保安也只当是个普通的年轻女孩，还有些不放心的交代，“那人说他以前是住在这儿的，可是让他拿钥匙开门他又拿不出来，前几天都是匆匆来匆匆走，我也就没当回事，谁知道今天人又醉在那了，也就是附近都没人住了，不然早就投诉了”
保安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含笑到了楼下。
老旧的小区，最高的楼层也不过只有六楼，更不要提电梯了。
这里是原主唯一的一套房产，只是在认识了江煜之后就许久都没有回来过。
是连江煜都不知道的地方，唯一知道的就只有曾经被原主收留在这住过的苏城。
保安又担心地问了句，“要不要我陪你上去看看。”
含笑回过神，摇摇头，“谢谢，不用了。”
保安点点头，也就不再多管闲事了。
含笑独自一个人上了楼。
走到二楼的时候就看见缩成一团蹲在角落里的少年，一身黑衣，头发凌乱，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味。
并不浓郁。
她没想到苏城会突然跑来这里，毕竟之前她每一次提及这里的时候，换来的都是少年的厌恶与抗拒。
他厌恶那段被原主收留的日子，即使这里曾经是他唯一可以遮挡风雨的地方。
“姐姐。”
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沉默着的少年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沙哑和干涩，像是许久都不曾开口。
他抬起头，眼里朦胧一片，整个人还有些不太清醒，大概是哭过，眼眶泛红，唇色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的模样。
但即使如此，等看清了面前的人，他还是强撑着扯出了一抹笑容，眼中带着深深的依恋。
含笑回了他一个笑容，声音却是平淡的，像是随口提起的一个问题，“怎么不进去”
苏城动了动有些干涩的嘴唇，垂眸，睫毛轻颤了颤带着点不安，声音都放轻了不少，“钥匙丢了。”
他扯了扯嘴角，笑容里带着深深的自厌。
这是他们拥有共同回忆的地方，是那个男人都不曾踏足的地方。
独属于他和含笑。
可是钥匙却被他自己弄丢了。
夜风很凉，向外推的楼梯通道，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一片黑沉沉的天空。
明明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入了夜反倒刮起了北风，大概是要下雨了。
含笑低头看着少年苍白的容颜，提起了往事，语气平淡染着笑意，“我记得，以前有个人说，就是死也不会回来这个恶心的地方。”
多半是调侃的语气，并不走心，自然也就谈不上难过。
少年却是身体一僵，鼻尖淡淡的酒味像是突然浓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