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今日的西崮门城楼由御前侍卫把守,楼下齐集三十万北伐军。黑压压的人,一眼望不到边。眼瞧着东方见红了,可北伐军主帅还不知在哪常威侠又瞅了一眼前头那匹健壮的黑马,扭脸与迟潇说“他不会不来吧”
“时候还早,你焦心什么”迟潇目视着前方,一身铠甲威风凛凛。外人看陌哥啥啥都顶好,全以为他克己慎独,勤奋非常。其实陌哥一身懒骨,曾经老太爷就骂过他,屎不顶到屁门不拉。
骂是这么骂,但陌哥在大小事上从未出过岔子。
“你懂个屁。”常威侠夹着马腹“我可是得信儿了,你陌哥”伸脖子凑过去,压着声道,“要封爵了。”
迟潇双目锃亮,强压着兴奋“这不是应该的吗”想想他们都打到哪了,漠辽王城。漠辽大将军完颜清河、忽立瞑都死了。他这辈子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常威侠两眼瞪大“我的意思是,他在京里肯定已经知道自个要获封侯爵了。”手指前头那匹在悠闲摇尾的马儿,“怎就一点不在意呢”
“这是大气,沉稳如山。”陈二道凑上一句。
好吧,常威侠不想再跟他们浪费口水了,抬眼望向城楼上。他今天就要看看,楚陌会不会同皇上前后脚到
还真被他料着了。辰时前一刻,楚陌从南来,从容地走过一列列兵士,到黑马那一跃而上。他这才坐上马,就闻太监唱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常威侠瞟了一眼动作的楚陌,随着下马跪地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十万北伐军同高呼,声震天,接连不断。许多将领眼眶泪湿,听到高呼的帝后同样激动难抑,双目湿润。城内严查,但难消百姓心悦。大家涌上街头,炮仗阵阵响。
帝后领百官登高,现身城楼之上。楼下跪着的是将士,但景易看到的是锋利无比的神兵,是他大景的定神针。
“众将士平身。”
“谢皇上。”
整齐划一,叩首起身,目向前,无人仰望高台。
景易眼中晶莹不退,声铿锵却压不下哽咽“先帝大病,逆贼赵子鹤屠村造南徽乱象,向朝廷要军饷。知真相,先帝悲痛至极,病危。为造反,赵子鹤不惜通敌。先帝驾崩,灵柩未入皇陵,漠辽来犯,国将不国,朕忧之深切”
在这方痛陈时,方圆出了北凛门,其后跟着王姣。王姣手提大膳盒,两人往西去。
将进奎文送进诏狱的魏兹强、魏兹力兄弟也赶不上登西崮门了,干脆拉着才回京的杨凌南、南寕伯、顾立成几人,去填通往宗人府大牢的那条暗道。顺便与他们分享楚大将军亲手绘的京城暗道图。
“你们就不怕与黎氏的死士撞上”脸白净净的定国公世子顾立成,在几人中显得有些瘦弱,但这里可没人敢小瞧他。此回往西,其领的是皇上密卫,同魏兹力之子魏东宇一般,都是密卫头子,直属皇上管。
今日脸上没抹油的魏东宇,凑了凑鼻子“进来时我就闻到一股烟燎味,”抬首看向他爹和大伯,“你们在暗道里烧炭了”
魏兹强嗯了一声,未多解释,站起扭了扭僵了的腰“娘的,这暗道难挖难填。”一会还得将痕迹抹去。转头看向撂下担子,倒土的杨凌南。“楚陌获封侯爵,侯府这回肯定还要上一层。”
有辅国公、定国公,再来一个镇国公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