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有一子,还是仅承认一子”楚陌既然孤身来这,进奎文便知自己早暴露了。不过无碍,事至此,他已退无可退。
还真是叫他猜着了。楚陌直对进奎文的逼视“我回京一月了,到现在才来见你,便是已经向他确认过。他说了,是只有一子。”
进奎文不信,蓦然笑之,眼里尽是讽刺。
“景程隐并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楚陌不欲再多解释,他来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你的父亲是谁,大概也就只有你母亲黎永宁清楚。”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进奎文叫住了楚陌,面上已恢复平静,沉凝三息问道“你知道我的小字是什么吗”
楚陌脱口而出“灵秀,钟灵毓秀。可这能代表什么世上灵秀千千万万,难道他们都是源自景程隐你外放二十年,都做了些什么需要我来提醒你吗三十年前,闳卫府瘟疫又是怎么回事天知地知你也清楚再有黄隐语、梁启绢之流,桩桩件件都在书写着黎永宁的卑劣,你觉她和景程隐是一路人”
“我做了什么”进奎文笑盈盈,看楚陌的眼神充斥着挑衅。
他出门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楚陌脚跟一转往回“你既以为自己是景程隐之后,那又为何一边恨他不承认你,一边挖着景氏国本喂养前朝余孽你是觉只要紧紧攀着景程隐,就算事发也无人敢杀你吗
那要叫你失望了,景程隐已经被你们母子恶心得回京了。”脚下一顿,回首笑道,“对了,三易庵的人被他全杀了,京郊燕离山上谷木庵也被他夷平了。”
进奎文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收紧,面上和煦“你就不怕我跑了”
“你觉得你跑得掉”楚陌转过头继续走“给你一句忠言,别总活在自以为是里。”
他一来离开大牢,等在门口的京机卫立时回守。
出了宗人府,楚陌见魏兹力叉腰站在不远处的榕树下,走了过去。这叫魏兹力有些受宠若惊,但同时心头绷紧,肯定有事儿,还不是轻巧事儿。不等走近,推手阻止。
“你先别说,让我准备一下。”
楚陌看着他深吸深呼气,也不觉有什,待其抬手作请了,便道“有些人活得像老鼠,习性也越来越像,喜欢打洞”
魏兹力严肃认真地听着,一字一句都不敢漏。老鼠打洞,他明白,一会就亲自带人查看牢房还有宗人府四周。皇上既把人交给京机卫看守,那除非人死,不然进奎文肯定是出不了大牢。
这“人死”分两种,一是进奎文死。二嘛当然是守在这的京机卫全军覆没,外加进奎文尸身一具。不会再有第三种可能了。
见过进奎文,楚陌又进宫去。因着到处抓人,最近朝上是人人自危,少有大臣上折子,这倒是叫景易轻松不少。阅完龙案上七本折子,景易才想着要不要出宫去曾伯祖跟前服侍,就听小太监上禀,说楚陌来了。
匆匆到殿外看天,今儿这日头还是从东往西,没不对啊。远远见他家楚爱卿那颀长身影,景易背手站檐下等着。
散在外的密卫有报,午后善之去了宗人府大牢。
领路的宫人窥到皇上正等着,两腿跑起来,跑出几丈回头一看。哎呦,楚大将军唉,奴才跟您商议了,请您快走两步可行只这些话也就敢在心里说说,嘴上是一句不敢吱。
到了清乾殿外,楚陌三两步上了台阶,拱手行礼“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
“你见外了。”景易上前想像扶他曾伯祖那般,扶他的楚爱卿。可惜楚爱卿不给他表现的机会,起身侧过再拱手“皇上,臣有事要禀。”
景易手一抬“请请请殿里坐下谈。”今天一定要给楚爱卿打个样。以后他再出宫走亲戚,不妄图,亲戚就照着他打的样来就行。
伺候在旁的小尺子见状,不由想起上回皇上赖楚府用膳的情境,立时领略到意。跟着两位爷进殿,忙亲去搬了把椅子过来,拿出母树大红袍来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