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不哭不哭,玄爷爷带咱们小虎子去转花灯。”
身上有木屑,吉忠明也回东厢去换了一身。王二娘一走,他们要帮着带小虎子,便又搬回了内院。
孩子离开,清净半边天。楚陌目送一老一小往正屋去,问吉安“迅爷爷呢”
“和周明去京郊庄子看果树苗了。”吉安理了理衣衫,朝着魏兹力屈膝行礼“失礼了,请您见谅。”
“别别别,是在下冒失。”魏兹力呵呵笑着,他是不请自来。
楚陌回头瞥了一眼魏兹力,抓起媳妇的手稍稍用力握了握,吩咐候一旁的辛语“让厨房备水。”西北的乱扫平了,他得好好打理下自个。现在家里又瞟了一眼正屋,可不是只有他一个能在媳妇怀里滚。
“是。”辛语两手里还抱着才收的小花包被。退后两步,转身疾往正屋。放下包被,又速速去厨房。
见魏大人眼巴巴地等着,吉安觉好笑,抽回手道“备水也要一会,你先和魏大人去书房坐会。我去厨房看看,再给你做些喜欢吃的。”
太善解人意了。魏兹力拱手“楚大人能娶到你,真是福气。”
“您谬赞了。”吉安笑着推了推还杵着不动的楚大老爷“去吧。”这位现可是大爷了,家里少爷另有人了,就是咱无齿的小虎子。
楚陌就着媳妇的力,不甘不愿地挪动脚。魏兹力立马跟上。
快走两步,拉开点距离。楚陌冷声道“时候不多,你挑重要的说。”
“行。”反正小楚府里如今全是楚陌的人,魏兹力也不疑“恭亲王妃在太和殿自杀了。”
“她不死,你让皇上如何”这结果,楚陌在听过樟雨藏着的事后,便已经料到了,撇嘴一嗤,死都是便宜了她。当初太爷查完恭亲王后,他就觉万梦晨痴。
若换作他,梁启绢、万茹、梁贡淮,不弄得此三人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决不罢休。
事后,他有问过那日把守太和殿的御前侍卫。魏兹力挠了挠头“所以站在恭亲王妃身后的庞大福,没动作。”走到廊下,脚下一顿,“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京中事”
楚陌面无表情道“南边、西北都在打仗,京里也不太平。是你,你会放心将一家老老小小的命全交在别人手里”
那要看什么人。魏兹力只当没听出楚状元话里的暗讽“我可没少关照小楚府。”进了小书房,看屋里的摆设,突然理解了楚陌。慢慢走往那银灰大圆毯,真想把摇椅搬开,摊上滚两圈。
家里这般,换他,他也想整日窝家里。
楚陌躺到摇椅上“没话要说了吗”不等魏兹力回,便道,“前刑部尚书费還之妻梁启绢,与前大理寺少卿祁中垣的填房黄隐语,都是顶了她人名,夺了她人富贵。你这个京机卫统领就没派人暗访,看看京里、通州、津州、罕州的官员、富户,还有没有类似她们这般情况的”
正蹲着摸毯子的魏兹力,手下一顿“富户也要查”
沉寂几息,楚陌耐住性子“富户虽位卑,但有银子。”黄隐语、梁启绢都贪银子。皇上抄了祁家,又扒了费家二房,却没抄出金银。金银哪去了
另,相对于朝廷官员后院,富户更好渗透。
细细一想,魏兹力不由睁大眼“懂了。我懂你的意思了,咱们目光偏了,官员要查,但应重在富户。”像黄隐语、梁启绢这样能渗入到大吏后院的,不容易。但富户就简单多了。
“是你,别带上我。”楚陌轻眨眼“还有庵堂,也该清一清。”
说起庵堂,魏兹力头壳都抽疼,倾身往楚陌那凑了凑,压着声道“闳卫府宏文县红叶山上的三易庵里头姑子全死了,没一个活口。”皇上密卫扑了空,这事还是儿子透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