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眼看百官退离,景易眸底沉沉。那丫鬟早就在楚府里伺候,想杀楚小奶奶多的是机会,可为何会拖到这时他的暗卫日夜盯着楚府,谁给她下的令竟能逃过他暗卫的眼睛。
还是说下令的人就在楚府
楚陌睡了一个时辰,睁开了眼睛,埋首在媳妇颈间沉淀着心境。片刻后,翻身下床。穿了锦袍,洗把脸,去西厢太爷屋里看小虎子,见裹着他娘的斗篷在小摇篮里正睡着,便往小书房。团了一张纸,走向后窗。
扔出后,窗棂也不关,双手抱臂等着。高墙之外的白脸暗卫沉着气,在犹豫。他到底要不要去捡刚那团东西还打在墙上,明显是在召唤他。
上回首领也没斥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现个身一咬牙,脚一跺攀上高墙,稍稍冒头,瞅到站在窗棂下的那位主,又犹豫两息,还是翻墙过去了。
“您有事”
见着面,楚陌就认出他了,正是去迟陵县送信的那位白脸公公“近日楚府周围有无怪异”
“没有。”事情出了,他就在回忆,一点不对都没。
楚陌凝目“你去问问其他几个。”
“不用问,要有他们早来说了。”暗卫脸对着墙“状元爷,您府里干净吗”
“现在干净了。”周华说杨小爷发现进奎文与独眼老僧相像,楚陌眼睫轻颤“进奎文来隔壁蒙府那日,你还记得吗”
“记得。”白脸挠头“我想过了,那天也没异常。”
楚陌不信“既然记得,那就把那日情况述予我听。”
“行,那日一早隔壁蒙岂照常晨读,声音依旧洪亮”白脸叙述“未时末,蒙岂吹笛,一段流畅一段断断续续。流畅的是夫子吹的,中途总接不上气的是蒙岂吹的。那日师父大概高兴,教完了蒙岂,还吹了一曲”
“不用说了。”楚陌敛下眼睫,真是奇巧。
京郊燕离山上谷木庵中有一方寒竹林,林里建有木屋。幽幽琴声自木屋里传出,一断掌白发老者跪在门外,老眼不见浑浊,自两寸门缝看进屋内。
十指上散落的点点老斑,衬得皮子更是白里透亮。飞快挑拨,突然弦断,琴声戛然而止。一声轻笑,道不尽沧桑。手落向旁,拿了那块老旧的令牌,指腹捻过令牌上的刻痕。九条张牙舞爪的龙,每一条都不一样,威严赫赫,极具神韵。
以为完全复刻了,不想还是成不了真。
“多大的事儿”声音的细腻,掩不去老迈,带着漫不经心说道“收不服就毁去,就像当年毁去景程隐那般。”
断掌老者俯首“公主早该听福王的话了。”
屋中人婉笑“这不是不知道他是景程隐的弟子吗不过现在晓得了。就是可惜了小竹,插她入楚府,本是想查清骆斌云的死。日后好做把柄,拿捏楚陌。不想楚陌那般厉害,叫本宫生了贪妄不能为本宫所用,本宫就不心慈手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