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心头突突“我血崩就是有幸不死,”看向还跪着的辛语,“也会自断臂。没了辛语,胆子小又乖巧的青雨,没绿云那么多心思,比兰月机灵,八成会得重用。”
身边藏着条毒蛇,她都不敢去想之后。
“别跪着了。”楚陌让辛语去把正屋收拾一下,产阁脏了,不适合安安再待。辛语起身,走两步又回头,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吐不出。她一直有留意青雨、兰月她们,没想到还是错眼了。
“去吧,这事不怪你。”吉安有些累了,靠着楚陌看娘抱着的小虎子。他是睡着了吗还挺安静。
在辛语经过时,木着的王二娘一把拉住她“我我跟你一道。”太吓人了,“丫丫男人,你要是要是官府来抓,我给你作证。”看都不敢看地上的死人,“这丫头是自己抹了脖子。我亲眼目睹。”
小虎子眼皮子正往一块凑,小嘴瘪啊瘪。
糟心的日子啊千防万防,还是差点被人钻了空子。吉孟氏心里头怒骂。做什么春秋大梦。丫儿若真有个她和老头子必是要守着小虎子到死,才不会叫他落到无亲无故的丫鬟手里。
挡在老妻身侧的吉忠明,眉头锁得都能夹死虫蝇。
“楚陌,”魏兹力查检完尸身,站起面朝向床“你先顾着弟”思及那块包不住的九龙纹令,清了清嗓子,“顾着你娘子,我进宫见皇上。”这事里水太深了,他一时间还没头绪。
没搭理他,楚陌看着脸上苍白的吉安,心疼不已,脑中在想着今日的事。以青雨之前一连串的行为,他觉其应是接受过比蓝花更严苛的培教。刚若不是她盯着调羹的眼里多了一丝急切,少了怯,他应不会发现异端。
青雨和蓝花不是一个主子。蓝花有接头的青雨呢现在的楚府,被多方盯着,还有皇帝的暗卫,她能跟谁接头
不接头像今日的事,她是擅作主张不可能。暗子,所行所为皆受指示。看来等会他要去找一找皇帝布在附近的暗卫。
魏兹力不在意楚陌的态度,大跨步离开了楚府。
正屋收拾出来,炕烧暖了。楚陌给吉安裹上被子,抱去他们屋。后厨方大娘和宥大嫂将乌鸡汤连锅扔,嘴里问候着青雨,重新做了鱼汤送去正屋。
因着前事,楚陌暂时不想离了吉安,把浴桶搬到里间。将吉安喝剩的鱼汤,全吃进了肚,开始刷洗自己。
肚子饱饱的吉安,躺在床上,稀罕着放在枕边的小虎子,偷空再欣赏两眼美男沐浴“我让周华转达了樟雨寻辛语的事,但没与你说樟雨是怎么撺掇的辛语。”
越想今日事,她越觉不对。
洗得差不多的楚陌站起身“是害了你,然后看顾小虎子,再踩着你和小虎子上位”之前在东厢,她问了,若她和辛语没了,留下孩子人性之恶,他早就看透了。
吉安点了点头,将樟雨所讲的事说予楚陌听“当时屋里就我、辛语、娘和王二婶,没别人了。”北伐军要手套和围领,青雨、兰月、绿云虽不用去织坊,但闲下来也会帮着赶一些,并不总在她跟前伺候。
也就是说青雨的行为合了樟雨的话,只是更深一层,欲一举解决安安和辛语。楚陌恰好知道樟雨说的那个黄艳儿是谁“大理寺少卿,祁中垣的妻子黄隐语,原名黄艳丽,出生南延闳卫府宏文县。三十年前,晋华县生瘟疫,最先遭殃的就是宏文县。
黄氏父母兄妹全死于瘟疫,她是唯一活下来的,混在流民里跑到津州,自卖身予津州费氏,伺候费氏长房的嫡长女费玉寜。
没几年又随费玉寜嫁到通州祁家。费玉寜产子死后,她一直守着费玉寜的孩子,不到半年,就被祁中垣收房了。祁中垣给她脱了贱籍,嫡长子满三岁又续娶。新妇进门。黄隐语自退避,一心守着旧主儿子。
那新妇也是死于生产。听说是肚里娃儿太大了,没熬过,母子俱损。连折两妻,外头还起了流言,说祁中垣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