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暗卫不能抵近偷看,小尺子抱着拂尘抄着两手“杨小爷回府时,怀里鼓囊囊。”
“朕的国库空荡荡。”景易搁下朱笔,双手托着腮。
小尺子面露庆幸“好在不愁军饷。等永宁侯爷打退了南夏、西疆,海上倭寇就没胆再猖狂了。船只恢复航行,海云阁也能货物充足,到时又能日进斗金。”日子都是未来的比较美好,当下难熬。
“原朕还想着等善之回来,好好赏赐一番。”景易两眉毛耷拉下“现在是不用了。朕这一顿吃不上五个菜的主儿,能赏楚大户什么”
皇帝的悲哀,谁人能懂国库空荡荡唉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装满
“皇上,您说咱们要不要着人去陕东珞子坊拖些货到京里卖”小尺子都想好标多少价了。
景易打起精神来“小尺子,去坤宁宫把小大给朕抱来。再有一个月余,他就满一岁了,也该学点东西了。”
学点东西小尺子目光落到龙案上,这些折子撕起来倒是不费劲。最近大皇子那两只小肥手是越来越有力了,也不好闲着。
拿起朱笔,景易继续看折子“一天天的只知道吃喝,天下哪有白吃白喝的”这道理他也是去年才懂。想他白吃白喝二十年,现在每时每刻都在还债。“对了,海云阁对面的铺子还没开吗”
才要走的小尺子又收回脚“还没,想来永宁侯世子夫人正忙着腾库房呢。”永宁侯爷都快穷疯了,南夏、西疆来犯,他怎么也要打过境。不吃用着军饷,把自家大小库房塞满当当的,估计那两父子是不会罢休。
“去太医院把童稳叫来,给朕去瞧瞧眼。”景易抽了下鼻子,他眼红。
在外忙了一通,回府时辛语照常走三门,只到了门口见着立在门外的妇人,眼里泛起泪花。四年多没见,她没以前干瘪了。想必身边不带拖油瓶,日子该好过不少。
着灰色襦裙头绑布巾的妇人,紧抿着唇看三步外的姑娘,打量着她那一身,眼里汪着泪。不错,主家对闺女不错。思及今日上门的目的,眼一夹,泪珠子淌下来了。
“过来让娘好好看看。”
辛语不怨她娘,当初跟姑走,也是她求的。快步上去,一把抱住。
“娘,您怎么来了”
守门的黄大娘,听着声从里走出“大妹子,你早说是语丫头的娘,我早请你进来坐了。”笑着让开门。“娘俩快别在外待着了,进屋里叙话。”
“叫您看笑话了。”月娘抽帕子给闺女擦了泪,由闺女带着进了门,去了她屋里。一入屋中,月娘脸一沉,立马把门关上,拉自家丫头问话“我当年卖你的时候,叮嘱你的话还记的吗”
辛语心一紧,品着她娘的神色,点了点头“一字不漏,全记在心里。”
舒了口气,月娘道“那就好,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既做了下人,就别没上没下。”眼盯着闺女,“主子的东西、人,你都不许妄想,不然迟早没活命。”
“您怎么找来的”辛语心生疑窦。
月娘压着声“外头都说状元郎俊,你有没动过歪心思”
“没有。”辛语摇头“就姑爷那性子,除了姑,谁对他动心思谁倒霉。”
来时她焦心了一路,这会总算踏实了。月娘拧眉“有人寻津州去了。上来就恭喜我,说你福气大,跟了个好主子。还讲什主子身边就你一个得力忠实的丫头,日后必定开脸做侧房我呸,去他娘的,他一家子女眷才活该给人做小。”
辛语急问“娘,那人您认识吗”
“关键就是不认识。”月娘再警告闺女“你想好日子过,千万别生这念头。娘是过来人,再大度的女人也容不下心悦的丈夫,与别的女子共枕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