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肚里的火蹭蹭地往上冒“武将就一定要五大三粗吗领兵布阵,靠的是谋。个脚再好,也不能多长几双,能敌得过几人谋为上,战略战法懂不懂”
“懂懂的。”
“你懂个屁,滚。”
张恒宁不敢迟疑,赶紧退出他爹书房。站在檐下大吐气,他真觉楚陌对父亲的影响太大了。以前遇事那般沉稳的主,刚竟骂了脏。他冤得慌,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父亲跟大姑是越来越像了。
书房里,张仲平复着激荡的心绪,老脸上的皮肉挂拉着。膝下那么多儿孙有什么用没一个立得住的。闭眼后倚,靠在椅背上养神。
永宁侯父子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开了,京里人心惶惶。就在所有眼睛都盯着东城时,一辆青蓬马车自西城浣丽街两号巷子驶出,往西崮门去。
因着车主人,守门的城卫只简单查了下,就放行了。京外十里丰宁亭,马车停下,一布衣老头出来,右眼无神左眼凝望着前路。
车中传出一醇厚的男音“不要再回来了,京城非你能来的地方。”
“你还是没拿定主意吗”老头垂在身侧的手收紧。
车中人沉默片刻,道“前尘过往,该放下还是要放下。执迷不悟到最后,只会是自取灭亡。”
“你天天对着坐在那把黄金龙椅上的人,能甘心”老头笑了,不再停留也不等车中人的回答,大步往前,抬手撸下顶在头上的假发,扔至一边。左眼下望,皮松弛,但也掩不住眼尾略宽的折痕。
久久,青蓬马车里的人轻语,似自问“甘心吗”
晚上,吉安吃到了杨小爷说的燕窝粥,品了又品,有点点腥,但放了桂花枸杞,压住了味。明天可以试试用牛乳炖。
“你们放的是燕窝吗”楚镇中想不明白了,这东西没滋没味的为什那么贵“这不就是鸡蛋清”
吉孟氏也觉得像“鸡蛋清煮熟了比这好吃。”不过听说燕窝滋补,可以隔三差五给丫儿炖一盅。
“没鸡蛋羹好吃。”楚镇中用了两碗,拿了一张酸菜肉馅的馅饼咬了起来,解腻。
“下次炖鸡汤,放一些,肯定鲜。”不甜不咸的,周老管家也吃不下去,真是贱命。以前绯云院那位三天来一盅,吃了还想吃。这福,他不好享。说句实在话,碗里的燕窝粥,还没地瓜苞米粥香甜。
吉忠明点头“鸡汤好喝。”
一锅燕窝粥,几个主子吃完了还剩小半锅。这七月的天也不能留,吉安让厨房和几个丫头赶紧分吃了。
在园里溜达了小半个时辰,回屋洗漱。收拾清爽了,才往榻上一趟,吉安就见辛语拿着本什么来了“怎晚上看书”
“这会您闲着,我也没事,就依姑爷吩咐的来。”辛语站到榻边,翻开书一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