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一场,把命都搭进去了,却连个好名都没落着。他养了十七年的闺女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被人杀了。詹云和,你于心何忍
一封不知是谁写的休夫书,就让竖子脱了个干净,大哥、二哥糊涂,怎么就能遂了他的愿欣然没了,不进夫家祠堂,日后竖子再娶,续房亦同原配。詹吉两家是不欢而散,若有欣然占着原配位,詹云和再出息,为着名声也不敢针对吉家。
可现在呢割裂,他与吉家无干系了,还被逼得让母背骂名,心里不怨恨吗外头也都知两家不对付。吉彦恨得捶桌,妾杀妻,朝廷竟只除了詹云和的庶吉士名,功名呢,为什么不一并除去
如今楚陌被新帝派往西北监军,那竖子该哈哈大笑了。要是楚陌回不来吉家在朝里就没有能压制他的人了。
吉彦悔不当初,去年詹家在成亲前闹出那样的事,他就该听了爹娘的话,一意将亲事退了。诸多想头最后却成竹篮打水,不止一场空,连竹篮都废了。
黄氏那个蠢妇,闺女惨死,她竟只盯着嫁妆。想把欣然的嫁妆带去黄家,她做梦。撑着桌起身,他要写信回去,请大哥、二哥加紧给信旻看日子。
孽女你大不孝啊
京中,小楚府寻“客”寻了三天,那老和尚就像是拱老鼠窟窿里去了,再没露头。碎花胡同谢府正院暖熙院,谢紫灵端坐在榻上微颔首,眼睫下敛,不知在想些什么。
榻几左边坐着其母邹氏,听了三天的风,此刻她也拿不准那独眼老僧的意图。自家马车会撞上他是偶然,还是他有意为之偶然,说明他真是高人。若是有意,那他又是从哪得知闺女的签文
为她们解了签之后,其为何又要跑去汪香胡同楚府楚家好似也并不认识他,这就更奇怪了。
“母亲,您说大师与楚府是敌是友”谢紫灵想不通很多事。假设老僧与楚府非敌非友,仅仅是因她的签文跑去楚府看宅子,那是不是意味着解签之说全是真
求她上得梧桐后,能心怀大仁,安济天下。老僧的意思是楚修撰的妻子并非良善可他又说其乃吉星。吉星,吉己身不利他人吗这也不是不可能。
跑去楚府,是想探什么既非敌非友,那楚府满京城找人,他又为何不上门探究竟,躲在暗里掐算哪有与本尊面对面言说一番断得真实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难道还怕楚吉氏害他
再说另一种可能,老僧与楚府为敌,那为何要挑上她来对付楚府她连见都没见过楚修撰及其妻。是因为她命贵,还是说将来她与楚府会牵扯不断
最后,若是友,谢紫灵想那老僧定是喜极楚修撰,深觉吉氏配不上楚修撰,要为其另择良缘。可吉氏是吉星也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想不通,她都快混乱了。
邹氏摇首“说不准,”轻吐一口气,“咱们静观其变吧。”楚陌不是去监军了吗如果真是文王转世,那此回西北之行可是大有可为。
她们等着就是了。
“楚修撰的妻子,手段倒是好。”谢紫灵想到三百两银寻客,不禁嗤鼻。一个内宅妇人如此行事,未免太过张扬了。要张扬就摆出点气势来,三百两银还真拿得出手,她都觉寒碜。
“楚修撰不在府里,一个新妇若不厉害点,今日是老僧在后门边转,那明儿就有可能是旁的谁。”邹氏倒觉楚吉氏行得对,只那楚吉氏越高明,她这心里就越是担忧。
想独眼老僧非凡,但又怕自家闺女不顶用。抬手揉了揉发胀的额,有机会她还是要先见一见那楚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