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不活剥了你,我方圆绝对不会脱下这身僧袍。”他要拿妖僧的皮祭枉死的妻儿。
京中碎花胡同谢府梓桐苑正屋内室,一女身着里衣坐在妆奁前,看着琉璃镜中的自己,蛾眉杏眼,鼻梁挺直,唇丰润。抬手轻触耳鬓,侧脸细瞧。凝眉嘟嘴,娇憨十足。
垂目下看放在桌台上的签,这是她年前随母回京,途经勐州府檀山寺求得的。签上写鸳鸯飞入凤凰窝,缠尾盘旋上梧桐。
因着凤凰、梧桐四字,母亲急急让她将签收好,没让拿去解签。虽未解签,但签文摆在这。她求的是将来,单从字面看,可知“夫荣妻贵”。再往深里想,鸳鸯飞入凤凰窝,这是指结缘贵人。缠尾亦作“交尾”,盘旋上梧桐,梧桐凤栖。
这签,母亲不允许她外泄,全因长姐谢紫妤乃雍王妃。要成凤,也该是长姐成凤。她虽无意,可听母亲那般话,还是不免有些伤情。看了半年,自己也想通了。
只才要淡忘,却又被挑起。昨日母亲携她往辅国公府,辅国公二夫人薛氏是母亲闺门密友。说是姐妹久未相见,小聚叙叙话,实则是替她相看。辅国公二夫人对他们母女客道是客道,但并不热络。她是没瞧出其有结亲之意。
想想也觉正常。薛氏丈夫,京机卫统领魏兹力,已投了新帝。而他们家呢长姐是雍王妃,雍王现被拘禁在皇陵。
薛氏只要不傻,就不会与谢家往来过密。至于相看那也是多年前的一句闺中戏言,怎可当真
母女回府,马车不慎撞了一老僧。听嬷嬷说老僧一只眼瞎了,她可怜他,便施了一锭银。不想那老僧拿了银,走至马车窗边道“既拿了银,本尊便破例一次,予姑娘批一回命。”
闻言,母女只觉好笑,但当老僧说出“鸳鸯飞入凤凰窝,缠尾盘旋上梧桐”一话时,她们大惊失色。隔着车厢,母亲问了话。
独眼老僧倒没卖关子,知无不言。最后她们再想予些银子封口时,老僧却说,“望姑娘上得梧桐时,能心怀大仁,安济苍生。阿弥陀佛”人远去。
回到府中,母女相顾无言。当时得了这签,两人都以为,她要与长姐共侍一夫,亦或她入新帝后宫。全没想到两者皆不是,原她八字天生带贵,只这“贵”似菟芦,需攀附其他贵命,才能上梧桐。
贵命,京都东城住着的全是贵命。老僧掐指算了,与她适配的主在东极角上。那不就是汪香胡同尾汪香胡同尾的小楚府,文王转世,吉星高照,天乙相随实实在在的凤凰窝。
谢紫灵愁眉,接下来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做鸳鸯飞入凤凰窝雄凤雌凰都齐了,她一野鸳鸯能插得进去吗
纤指再抚皙白的脸蛋,听说楚修撰的妻子是个美人,也不知有多美新科进士游街时,她想去瞧的,可母亲听说三鼎甲都已有家室,便没允。倒是有丫鬟去凑了热闹,回来恍惚了半月。
昨日母亲给父亲去信了,也不晓会是个什打算依独眼老僧之言,雍王是别想那位置了,因为“文王”另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