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雷声隆隆。楚陌押着粮草赶至凤霞关口的城隍庙。负责领兵协助楚陌押送粮草的常威侠,让兵卫将粮草遮好,进庙休整。兵卫火才架起,一道霹雳直下打在了破窗边。站在窗边往外看的楚陌,面不改色,沉静的凤目望着不远处的山岭。
他离京已经六天了,再有三天,军饷便将入西隆。过了西隆,就是山观岭,再往北一百里便进辽边。
咔嚓,一条银蛇从天冲下,照亮了半片山岭。楚陌凤目一凛,他已经等他们很久了,正好他思念成狂,急欲宣泄。
“常将军,闻到味了吗”
“米还没下锅,哪来的味儿”常威侠在朝上嚷嚷了好几十天,终于叫皇上惦记上他了。食二品龙虎将军俸禄这么多年,总算领上回正经差事。脱了靴子,赤着脚走到楚陌身边“你饿了”
一股不太好的味儿钻入鼻中,楚陌蹙眉“劝你一句,把靴子穿上。”
低头看了看自个的汗脚,常威侠挠了挠头“都是老爷们,有点味不很正常吗”瞄了眼已沉下脸的这位俊郎君,他决定还是还是听话。瓢泼大雨哗哗下,兵卫们忙跑出去看粮草。
看什么看穿好靴子站起身的常威侠,伸了个大懒腰。要是无意外,现在那批军饷已经往南去了。他被九龙纹令牌压着脑门,也不能多问一句。
仗在西北打,军饷运向南。他拼了死,刀架自个脖上,也只得状元爷一句话,其不是跟赵子鹤穿一条裤子。
这就够了。知道得太多,命不长。跺了跺脚,常威侠双手抱臂又到了楚陌身边“往后站一站,雨打在窗棂上都淋到你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两眼慢慢撑大,面上渐渐凝重,“是狼群吗”
楚陌歪头一笑“是人。”左手在玉带上一抠,抽了指宽的软剑,右脚轻轻一点,自窗投身雨幕,飞掠而去。见状,常威侠后退几步,脚跟一提,横在地上的长柄大刀到手,大喝一声“兄弟们,有敌袭。”
兵卫立时拔刀,全数退出城隍庙。不等隐蔽,暗箭就攻来。常威侠一脚踹向一辆粮车,大刀一斩断了车辕。马受惊吓,蹄子乱踩。兵卫有样学样,一时间场面混乱。
躲在粮车后,暗箭难伤人。不多会隐在暗处的“敌”终于没了耐心。激战一触即发
叽叽喳喳,飞鸟停在断壁残垣上兴奋叫着。经过一夜大雨洗刷,城隍庙的瓦片很干净,就是散了一地。楚陌站在一辆粮车前,沉目看着泥水下滴。他在等常威侠和那些兵卫回来。
两刻后,二品龙虎将军回来了,垂头丧气,身后跟着一群怯怯的兵卫。一点一点地踱到楚陌丈外,常威侠苦着脸“马马没找到。”
他也不是故意的,昨夜那情形,大伙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再说车上装着的也不是粮,相较之下,肯定是命更重要。瞧瞧,在他的英明领导下,一场激战就伤了一十三个兵,死了三。
敌,全歼灭一半。还有一半想逃,被楚陌领着十来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全杀了。他也算是有眼不识泰山,皇上爱臣新科状元爷楚监军手底下功夫绝了。
捏唇一吹,楚陌不想搭理他们了,望向官道南边。不过五息,一匹毛发油亮的黑马飞奔而来。跃上马,楚陌丢下一话“找回马修好粮车,我在辽边等你们。”
望着那位头也不回的走了,常威侠蹦起大喊“楚陌,你不能把老哥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