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有点不一样了。良王吞咽了下,拱礼向上“太子,臣在。”他是储君,储君亦是君。
景易微敛双目“南风军的军饷有了,但孤不太放心赵将军呢,想派你做监军,你去吗”
心一顿,良王瞠目。他说什么,监军老七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赵子鹤是他嫡亲的舅舅嫡亲的舅舅。瞪着太子,勉力扯着嘴角,可若是嫡亲的舅舅另有图谋,那他不是羊入虎口
另,父皇龙体如何,他也不知,母妃也一点探听不到。
不作声,那就当他是认了。景易欣慰“到底是亲兄弟,这个时候也就你去南徽监军叫孤心安退朝。”赵子鹤不是拿良王府做幌子吗他现在就把良王送他身边去,但愿这对舅甥能和睦相处。
小尺子今日暂代了御前太监的职,高唱“退朝。”
“恭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陌没有随太子一道离开,交了今日早朝纪要便回了翰林院。也是奇了怪了,早朝结束两个时辰,京里一点风声没有。今早见着八百里加急的百姓,急等着消息,可没消息传出。
织井胡同赵家,海澜苑里,席氏瘫跪在地上,神情呆滞,双手紧紧攥着帕子。老爷到底要干什么提前要军饷,她以为是要算计北伐军,让永宁侯府无暇他顾,如此赵家才可在关键时候一举助良王登位。
可现在好像不是了。她替他守京城二十余年,从未叫过苦。他说嫡子嫡女留京,皇家才少猜忌。她信了,含着苦水允了他带着两个姨娘三个庶子去了桂云。
到头来这一看,她席桂玉太傻了一心经营着海云阁,理着赵家的产业,大批的银子往桂云送。他就这么待他们娘儿四个
“夫人,”老嬷嬷眼汪着泪“前头二老爷还在等着您回话。”
眼珠子微动,席氏忙爬起,她还有两儿一女,她不能坐以待毙。太子不是要借银吗她借,除了五百万两白银,她另奉上十万两金票和海云阁。但这些不能由赵子冉交给太子,她要亲自交给太子。
紧勒双目,席氏憋着气。赵子鹤,你不仁就别怪我这个做妻子的不义。没得死嫡房便宜一窝庶孽的。
傍晚翰林院下值,楚陌照常一刻不多留。只他一走,屋里的几个侍读、侍讲全抬起了头,和尚未归乡的几个庶吉士互视着。今天有点不太对劲。休朝九日,太子掌朝头天,竟一点风声都没有。
张首辅的事、赵家要军饷的后续,早朝上没议吗这个时候,他们尤其想谈宜田和江崇清,也就他们两位能跟那状元爷说上话。
张雪阳直觉事大了,因为只有事态严重了,才会没有风声。个个守口如瓶,不是关乎己身就是畏惧。那他下值后,要不要去趟三禾胡同
相比翰林院的沉静,永宁侯府松宁堂里气氛就和缓多了。杨小爷给他娘亲和曾祖母剥着胡桃,听他爹讲朝上事,小嘴不时地啧巴。楚小叔好厉害,他怎就没想到借银
等了快一天,终于等到夫君下值。费氏听完叙述,一巴掌拍在桌上“就该这么对他们。”要她说恶人还需恶不是,楚陌是个好人。但这个好人治恶人的法子真的值得他们这些老实人借鉴。
老太君送了一瓣胡桃仁到曾孙嘴里“这么说银子是席桂玉送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