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下放骆斌云之事,都是暗里的枝叶末节,大家心知肚明。谁还没两亲戚、亲信但揭出来,扯到明面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再者,楚陌站的立场,高高的,不是天子就是百姓、圣贤、法理,关键还站得住脚。百官也别指望皇上会怎么他了,不占理的最多斥责两句,旁的莫想。皇上也怕欺了小的,引来老的。
听老太君说,方圆大师可护短了。娃都是自家最好。
就在众人以为张仲事今日又要不了了之时,御史王盛走出“皇上,臣要弹劾吏部侍郎葛铭已修身不正,眷养外室。”
“臣没有。”葛铭已立时反驳“城西云汐胡同宅里住着的乃是臣舅家表妹,父母早丧,两年前又丧夫,膝下无子无女,走投无路了才来投奔臣。”
“薛氏寡居,但昨日傍晚却请了大夫。她的丫鬟抓回的是安胎药。”御史王盛可是查实了才上奏弹劾“据臣所知,那薛氏虽父母早丧,但有一亲兄。丧夫后不投奔亲兄,却来了京城表兄这,是因两人青梅竹马,情意极深。两月前,葛大人休沐,可是在云汐胡同薛氏那足足待了一日。”
“在那待一日,并不足以说明什么”葛铭已还在强辩。
“薛氏寡居,你理当避嫌,若顾念亲表情分,该携妻前往,为何独身去探望”王盛铿锵道“葛大人,您昨夜睡得可不好。”那薛氏等着进门,一查出怀喜就往葛府送信了。
事态发展至此,几个皇子都紧了心,吏部要有变。可今日楚陌大实话一说,他们手里但凡有点的权的,都不能再沾吏部。相反太子就不一样了,他是储君。
皇帝冷笑,沉声道“修身不正,谈何举贤”
“皇上,臣罪该万死。”葛铭已心恨,半月前韵莙就感不适,怀疑是有了。他跟唐蜜绢好说歹说,唐蜜绢一哭二闹,就是不同意韵莙进门。现在落得这般,她该欢喜了。
对有些人来说,今日的早朝尤为漫长。好不容易熬到下朝,张仲才退出太和大殿就老眼上翻晕厥过去,倒在了工部尚书蒙大人身上。蒙大人岁数也大了,好在永宁侯世子撑了一把,才未摔到地上。
站在太和殿上的景易,看着这一幕,小声问道捧着册子站在旁的楚陌“他是想把蒙老砸伤吧”
葛铭已被摘了吏部侍郎的帽,回家修身,罚俸两年。职务由礼部侍郎封昶代之。而严启这个吏部尚书,也因识人不明,平调往工部。原工部尚书蒙大人到吏部任职。
吏部、工部,虽同属六部,但差别可大了。蒙大人清正,掌工部多年,行事严谨,又不结党。膝下两子,分别在国子监和太学教书,可谓一门清流。由他来掌吏部,正合适。
“太子殿下,”楚陌只想提醒他“下朝了。”他还有别的要事。
轻嗯了一声,景易回头看向楚陌“随孤去清乾殿,咱们再就今日早朝上的事深入谈一谈。”
楚陌蹙眉“下臣以为暂时可以放过张仲了,您得放眼到别的地儿。”
“譬如呢”景易扯着楚陌往太和殿乾和门去,一人批折子太无趣了,他得拉上这位说说话。
轻巧地拨开太子扯着他衣袖的手,楚陌落后一步,目视着前方“南风军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