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眼神谈宜田眨了眨水灵灵的鹿眼“太子问的,不是我们主动招的。”他是看出来了,楚陌就想闲着。
江崇清也不知该笑还是该羡慕,算了,还是先乐一会。昨日他们一到清乾殿,太子就问楚陌怎么没来他们便把事说了,太子听了,不住哼笑。
也是巧了,楚陌随着上朝的第一天,张仲病好了。在太和大殿见着站在一角的楚陌,张仲笑得慈祥。百官看热闹,可楚陌却冷着一张俊脸在漫不经心地磨着墨。
太子今日特地晚来了半刻,到了还有意清了清嗓子,好叫楚陌知道,他才来。发俸禄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伸手拿俸禄的,却日日闲着,还时不时告个假。没这样的理儿。
“皇上驾到,”太监唱报。楚陌跪地,跟着百官唱“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昌平皇帝走入大殿,目光扫过角落一方书案,老眼里滑过笑,坐到龙椅上“平身。”
“谢皇上。”
站在文官之首的张仲巍巍颤颤地爬起,才退到殿旁,又出列跪到大殿中央“皇上,老臣有事要奏。”
昌平皇帝早知张仲今日来早朝,望着殿下的人,不到一月竟苍老成这般,想必是心有负累。也罢,他也想听听他怎么狡辩“准。”
“皇上,老臣冤枉。因为丫鬟暗子之事,老臣背负欲掌控天下文士的污名,再有书岳楼,张氏对外是百口难辩。可老臣真的冤枉啊,苦思冥想,寻不到破口,就连自己都觉污名合理。不得不说暗里执棋者高明,直到近日流言再起,才叫老臣大悟。”
皇帝见张仲望向老四、老五,心里冷笑,转眼看认真记录的那位“楚陌,丫鬟暗子之事,你也是当事人,可有何要说”
搁下笔,楚陌也不去大殿中央,只拱手向上“回皇上的话,下臣以为张首辅漏说了两点。之前下臣送丫鬟去张府时,并非没细想过。书岳楼乃是书楼,似了书斋,但却不卖书,走了茶楼的路。
文士在楼里,可阅书品茗,与志同道合者论天下事。这本是好,但张家错在将书岳楼开遍了大景。这点张首辅已经提及,但还有两点引人怀疑。
一点,张首辅有一外甥,出身津州骆氏,昌平二十二年被下放到陕东齐州府。”
皇帝敛目,好个小子,把人杀了,他竟还敢当朝提起。如此坦荡荡,还有谁会疑他。太子敛下眼睫,嘴角扬着,果然朝上有楚陌才多趣味。
张仲望着那小儿,勉力保持着面上的悲壮,心里叫嚣着大胆狂徒。
“陕东是大景中北部最大的粮产之地,骆大人被下放到齐州府任知州。照着我朝地方官员的升迁制度,政绩优异,三年后他就可升至阳安府做知府。只要能力足够,假以时日,掌握陕东粮产并非难事。
下臣起初也没想到此,但骆大人昌平二十三年冬失踪了。他总不会无缘无故失踪,暗里冲的是什么陕东有什么
陕东有粮食。张首辅放外甥到陕东,是不是也为了粮食”
“没有,”张仲断然否认,老泪纵横“臣送骆斌云去齐州府,只是为了历练,希望他有一日能堪得大用,为民请命为皇上分忧。可哪想思虑不周,却叫执棋者以为是为了粮仓,害了他。臣长姐,就这一子啊皇上。”
“张首辅漏掉的第二点,便是张首辅刚承认的,是他把骆斌云下放到齐州府的。”楚陌直白言道“知州五品官,张首辅不管着吏部,但吏部却在他掌控之中,他权力过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