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马车入了延吉街,街道两边已聚集了不少百姓。丰鲜楼今日是格外热闹,门口迎客的小二,老远就瞅见那高头大马了拉着的黑马车了。以为会停在状元楼前,不想却是朝这来,忙去搬了凳子迎接。
这京里也就永宁侯府用精铁马车,主家早就交代过。掌柜也跟着跑了出来,心里直嘀咕,永宁侯府没在丰鲜楼定厢房啊
未等马车停下,掌柜逮见赶车的车夫左袖子有半截空荡荡,心里一凛,不会错了,就是永宁侯府家。车一停好,一个胖墩墩的男娃跳了下来,看小二抱着个凳子,立马闪过身“放下吧。”
“是是。”小二认出胖娃了,永宁侯世子带着来楼里吃过饭,放好凳子,跪到地上“小的给贵客请安了。”
“起来吧。”在外费氏多少在意点礼仪,踩着小凳下了马车,伸手托一把吉安。才要撤凳,一辆金丝楠木马车迎面来,不等到近前就有家丁来赶,“让让让一让。”
杨宁非杵到他娘身边,睁大眼瞅“谁家这么嚣张”瞧见那金丝楠木上的雕花,他就清楚是哪家了但旁人不晓得呀,大伙都是看热闹的,得看个明白。
这马车吉安有点眼熟,好像去年来京在通州府客栈见过。家丁到了三丈外,正想喝,可对着那黑马车嘴张着半天,愣是没敢喝出声。
正巧被脚刚落地的吉欣然见着,心一紧,不由看向比小姑矮了大半头的妇人,她是谁
费氏压根不在意吉欣然的目光,望着慢悠悠往这来的金丝楠木马车,轻嗤一笑,都什么境况了,南风军赵家竟还这般,想来是没认命啊“安妹妹,你家订的是哪间厢房。”
不等吉安问,辛语就立马跑上前道予掌柜“汪香胡同楚家。”
“原来是状元爷家,失礼失礼。”掌柜朝楼里喊了一声“繁花庭,”瞄了一眼永宁侯世子夫人,忙请他们上楼。永宁侯府与新科状元爷家正挨着,都是贵主儿。
这延吉街也不窄,永宁侯府的马车可没当中停,费氏今儿就要看看赵家马车能不能从旁过去站着不动,永宁侯府的车夫不得令,就这么拉着缰绳,两眼平静却寒比利刃,盯着慢慢抵近的金丝楠木马车。
吉安哪见过这场面,不由地紧张,一手落在杨小爷肩上。杨小爷呀一声“这不是桂云总督家的马车吗”嫩嫩的童音,大得这一片的人都能听见。
周遭屏息,一眼不敢眨地盯着。就好似今儿对上的不是两家马车,而是北伐军和南风军。
桂云总督吉欣然瞳孔一震,看向马往边上侧去的马车,是赵清晴前世有传闻,赵清晴就是在新科进士游街时,对楚陌一眼钟情。只那时楚陌位卑,她反抗不过家里,不能下嫁。
目睹赵家马车从黑马车旁走过,丰鲜楼掌柜下巴都抬高了两分,瞥了一眼东头的状元楼,笑眯了眼“两位夫人请楼上就座。”
这回费氏没再迟疑。店小二也请车夫随他将马车停去后院。缀在最后的吉欣然,没错过周遭的窃窃私语,目光落在牵着小姑袖子的胖男娃身上。永宁侯府
他是杨宁非
前生,永宁侯与其次子战死后,世子承爵位。不久新任永宁侯就上书请封嫡长子杨宁非为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