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畏惧张仲。瞻前顾后,望处处顺滑,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都已经推了骆温婷那门亲事了,那胆子再大些又何妨
吉安撇嘴“他娶不娶都与我无关,”回过身,“倒是你,吃喝用度均与我息息相关。”
“那你要管紧点。”楚陌手描着她上挑的眼尾,又想起下午马车里的那场对峙,笑着道“我媳妇很聪明呢,反省、示弱,站住理了就立马强硬反制,我都招架不住,连连败退。”
“最后只能降了。”吉安嘚瑟,帮他理了理衣襟“趁着还没摆饭,你去帮我把绣架拿到内室。”掰转身,推着人往外,“快点,从明儿起,有空我就得给你做里衣、亵裤、袜子”
“不要太辛苦,你身子还没爽利。明日先请济世堂的孔大夫来一趟,诊个脉。”
“听你的。”
一晚温馨,翌日晨起,两口子跑到丰禾堂,正巧丰禾堂在摆早饭。周老管家见甜蜜蜜的二人,笑呵呵地吩咐婆子再添两副碗筷。
楚镇中往外一走,见着吉安心一紧,眼珠子一转看向端着茶在喝的曾孙“你本事大了,脾气顶天了,竟才成亲就吵架眼睛长着,是让你看清事实,明辨是非。你倒好,比瞎了还会坏事。那张嘴,一秃噜什话都往外滚,脑中长着就为好看”
噼里啪啦,骂了足有一刻。口干舌燥,余光瞥到吉安送水过来,楚镇中立马换了副脸孔,满面慈祥地回头接了茶。
“丫儿,看在太爷的份上,咱别跟他这个不懂事的东西计较。”
楚陌咽下嘴里的茶,转过身“您眼神好使,买的丫头心思一出一出的。”那个绿云,拿着库房钥匙,还真把三知院库房当她的了。
“丫鬟用着不趁手,我可以随意处置。”楚镇中怒目瞪了狗崽子一眼“莫名和媳妇吵架还有理了”嘴上大声,心里却犯嘀咕。三知院剩下的几个丫鬟是不要命了吗
上回那个青雨,瞧着挺乖巧干净,那就乖巧点把事做干净了。上茶便上茶,非多来一手给他揭杯盖。好了,一滴水滴到他袖子上,当时就沉了脸一脚将人踢出了堂室。
在三知院伺候了两月,没见他每日换下来的锦袍都自己动手洗吗那是他小媳妇给亲手做的。两眼总盯着他的脸,他没把她眼睛珠子抠出来都算良善了。
吉安扶太爷到桌边坐“我们就拌几句嘴,您无需理也不用跟着操心。”朝着楚陌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吃饭。
有这句话,他就不提了“安安,丫鬟不好,你也别与她们客气,直接扔前院去,你迅爷爷会处置。”
“先留几天,磨一磨辛语。”楚陌挨着吉安坐“迅爷爷,着人去济世堂请孔大夫来一趟。”
“嗳。”
济世堂孔大夫专精妇婴疾病,楚镇中没多问,拿了筷子招呼吉安吃饭“这个卷饼劲道好吃,里面再抹点辣子,更够味。”
“你别信太爷。他这的辣子,可比我们院里的要辣很多。”楚陌拿了一张饼皮,给吉安夹了几筷清淡的小菜,裹好放到她碟中。
楚镇中见状,裹了一半的饼不裹了,拐了拐曾孙“我辛辛苦苦拉扯你这么多年,你也该孝敬孝敬我了,快给我也裹张饼。”
“好。”楚陌夹了他碟中的饼,再涂一层辣子油,卷好放回去“吃吧。”
吉安舀了一碗清汤递过去。
看了一眼碟中的卷饼,楚镇中手放到汤盅上“你也就运气好,叫你碰着好事了,不然打哪来这么好的媳妇”
“谢谢老天垂怜。”楚陌撕了饼皮放进汤里,泡着吃。
“也要谢谢我和周老钱,之前上门提亲的时候,可是费了老鼻子劲。”
“您也就走个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