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脸贴上闺女的脑袋“这回遭大罪了。”
“这后院门怎么是开着的”朱氏想想今天,也就当家的一早拉驴走后门出的。可当家的行事向来谨慎,不可能没锁门。
“我也不知道。”
辛语送热水进来,小欣欣拗起身,委委屈屈地对她哭囔“坏推推。”这一声可叫辛语听明白了,心一震,急忙问道“谁推的你”
之前她往回跑的时候,逮见一鬼鬼祟祟的伛偻身影,只是当时急,没怎看清。之后在后河口,又没寻到眼熟的,她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欣欣仰头哭嚎“坏堆哇”
什么洪氏看向她大嫂,她家欣欣原是在告状。丧良心的,天理不容啊,她家这个还不到三岁,到底是谁这么歹毒她这个娘真真是眼瞎耳聋,哄着女儿“慢慢说,说清了,娘去找坏人。”
辛语才来村里不久,认识的人也不多“姑让我回回家喊人,我看到一个勾着背的老婆子从后河口西头往村里快走。一边快走还一边回头看,跟我撞着眼神,她立马捂住口鼻跑了。”
到现在她心还绷着,腿抖不停。
洪氏屏着气,眼珠子转一圈,耳边是女儿发哑的哭声,猛然抬头“是杨二婆子,肯定是她。”
“是她,”朱氏气极“你还记得那年她去潦河下村偷苞米吗被人撞见,一路追到咱们村头,她就是捂着嘴跑的。”
洪氏抱着闺女站起,满屋里找家伙“不捂着嘴,可藏不住她那口歪到嘴外的牙。敢动我闺女,当老娘不会杀猪是吗”
“小语,看着你二婶,我去找你爷。”朱氏急急出东厢,不等进正屋就喊了起来“爹,咱家欣欣是被杨二婆子推河里去的。她还记着旧怨呢,闺女没能进咱们家门,这回可叫她寻着机会报复了。”
闻言,吉孟氏跑出屋“你说什么”
朱氏的话正巧被冲进门的吉俞听耳里了,两眼发红,回屋看了眼抓着糖在嚎哭的闺女,夺门而出,在檐下拿个把铁耙就要去杨二婆家。
闻讯赶回来的吉诚,在门口拦住他“你要干什么”
“你放开我,我要把杨二婆子塞后河口里喂鱼。”信耘跑去私塾寻他,听了事,他都不敢想要是今天小妹没发现,他闺女会落得什结果。
他家差点破了。
“你放开我。”
“老大,去报官。”吉忠明站在正屋门口,脸黑沉得可怖。对一个不满三岁的娃娃下手,那就别怪他不顾念同乡之情。
在厨房煮姜汤的吉欣然,肩紧耸着,她该怎么办,要怎么做大伯回来了。手触到滚烫的锅沿,急忙闪开。丢下汤匙,提起裙摆跑出厨房,扑通跪到爷面前。
“我有错,后院的门我我没锁。我错了,爷你打我一顿吧呜”
绷不住哭了,她不是故意的。欣欣与她一脉出,她想她好。
吉彦刚还在跟爹说后院门的事,现在就破案了。头一炸一炸的,他该说她什么好“你你不止没锁后院的门,辛语带欣欣带得好好的,你叫她端茶送水。正屋里,坐着的没有人在乎那口热茶和吃食。”
真不愧是黄氏亲生的,最是懂得讨好,但却总寻不着关键。
吉欣然低泣“我我知道错了。”大伯让她锁门,她听得清清楚楚,也记在心里了。可一转身,将恭桶送回屋里的那点工夫,她就把事忘了。
她真的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