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楚陌总觉吉彦家闺女不仅仅是认识他。她看他的眼神里有震惊、有欲言又止、有隐隐的讨好、羞缅以及企图,却独少了应该有的陌生。可他确定在今日之前,从未见过她。
又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吗
回首拱礼,楚陌告辞。吉忠明忙叫住他“你身上全湿了,十月里寒得很,若是不嫌弃就先换上信耘的衣物。”
楚陌扬起唇角“不必麻烦了,我去镇上客栈换一身就行。”最后看了一眼东耳房,不再停留。出了院捏唇吹了个响哨,黑马闻哨跑来。他迎去翻身上马,缰绳一拉调转方向,策马离开。
吉家几个男人,站在门口目送楚陌,直到看不见人了才退回院中。东耳房里,吉安坐在炕上,与大嫂大眼瞪着小眼,半天没一句话。
朱氏是认输了“小妹,你就没什要说的”
说什么米都下锅了。吉安摇了摇头“我没拉楚陌下水。”除去救命的恩情,她与他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就是思及书里吉安的命,她有点怕。可再想想吉欣然面对楚陌时泄露出的点点,她只能安慰自己,楚陌是天之骄子。
小说里的天之骄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命硬。
“大嫂,等欣欣缓过来,我们带她去趟寒因寺吧”吉安决定给楚陌添点香油钱,乞求佛主保他逢凶化吉,长命百岁。
朱氏还真有此想法“是要去一趟。”帮小妹掩了掩被,“你这无事,我去望望你二嫂。她刚被吓得胆都破了。”
东厢还有哭声传出。吉安点点头“我妆台上的小盒里有一小包牛乳糖,大嫂带去给欣欣。”小丫头被惊着了,估计这几天要有好一番闹。
“好。”朱氏起身“别多想,一会小语送热水过来,你好好泡一泡去去寒,再睡一觉,就什事没有了。”
村里那些嘴大舌长的婆娘,今日知县大人一走,就开始指指点点。
指点什么就她家这家景,小妹便是不嫁,手里还握着个庄子,一辈子不愁吃穿。
好在那楚陌是个有担当的,朱氏现就担心其家里人会有旁的想法。
厨房,坐在灶膛后烧火的辛语,紧咬着嘴在默默流着眼泪,一眼都不想看吉欣然。她不该顾念她是半主的,姑让看着欣欣,她就应只守着欣欣。
差点差点欣欣就就不敢再想,抬手抹了眼泪。锅里的水开了,辛语赶紧去兑水。吉欣然欲与辛语解释两句,但怎么解释难道说支使她去正屋,是为了让她见旧主
东厢二房,洪氏用小包被裹着只着小猫儿肚兜的闺女,紧紧地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一声一声地在喊“欣欣啊快回来,娘在这呢。快回来啊欣欣”
一年前,欣欣在她娘家从炕上栽下来,夜里哭闹。她娘就是这么叫魂的。洪氏眼泪还止不住地淌,今儿闺女要是有个万一,也不用当家的动手,她自己去投了后河口。
小欣欣瘪着小嘴,两眼红红地哭囔着“推坏坏呜”
“欣欣啊快回来,娘在找你。”洪氏低头去亲吻闺女的额头,信耘去镇上请大夫了。一会当家的肯定要回来,她对不住他。
朱氏轻悄悄地掀门帘进来,凑近放柔了声问到“欣欣,还认识大伯娘吗”拆开小油纸包,取了一块牛乳糖在小人儿眼前晃了晃。
见着牛乳糖,欣欣小嘴一窝“呜呜”从包被中拔出一只手去够。
“呦呦呦,”朱氏放心了“记吃就好,”把牛乳糖塞她小手里,“你小姑惦记你,把她藏着的好东西全给你带来了。”
欣欣糖都送到嘴边了,似又想起什么,冲她大伯母喷到“坏推推。”
“什么坏堆堆”朱氏没听明白,怜爱地摸了摸小侄女的脑袋“好像有点烫。”